祥雲出生在貴州省夜郎郡的一戶農民家庭,他的母親樊氏,妊時曾夢祥雲入腹。遂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夜郎郡舊屬夜郎國,據史料載,夜郎國並不小,東西縱橫幾千裏,到漢時才被收為屬郡。其地多高山大壑,草木稠密。虎豹毒蟲往往潛伏其間,凶險非常。然而民風淳樸,行為守舊,祖祖輩輩都耕種在龍山之野,臨水之濱。雖算不上世外桃源,卻也雞鳴狗吠,桑梓籬菊。
祥雲幼時喜歡登高,身手矯健,常常的跋山涉嶺,村前的幾座大山早已翻越一過。母親也不管他,一任他逍遙自在。由於土地貧瘠,所需的衣食往往不敷。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艱苦時節,未免與父親去山上打些野味兒,支上些窩弓藥箭,打點子兔鹿麋獐,貼補家用。直到了十五歲,不知怎的全村竟遭了一場瘟疫,初感者不思飲食,一昧嗜睡。漸漸的形容枯槁,雙目慘灰,終而變成一具幹屍。就這樣男女老少死亡殆盡。祥雲家也不例外,父母相繼棄世,單留下他一個人。說也奇怪,瘟疫發生時祥雲的身上突現紅斑,像塗了朱砂一樣,暗中如有五彩流動,反覺得渾身舒暢,接觸到他的人都隱隱聞到一股香氣。
瘟疫過後他便埋葬了雙親,把村民的枯骨也集中起來燒掉了。這一夜,村子裏很安靜,滿天的星鬥直射下來,和月光一起照在山丘上。他雖然年紀小,也還能體味出一些人世的悲涼。這讓他想起先前跟父親捕獵時捉獲的那頭小鹿的眼睛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些,總覺得那眼睛的閃光讓他聯想到某種東西。那時他並沒有懇求父親放掉它,因為他知道可憐獵物就永遠打不到獵物。而自身必得餓死。但那閃光卻直透入到他的腦子裏去,與此時的悲涼一樣,讓人沉重。
一群烏鴉飛過去,在月光中“嘎嘎”亂噪。他即刻回轉了念頭,拜別了雙親,匆忙的下山去了,明天他就要離開這裏。
祥雲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幾日口糧,準備去兩百裏外的峧州投親,這是他父親死前叮囑過的。天明起來,便跨了腰刀,插上幾支藥箭,沿著山路往峧州而進。一日行到一處,但見山上的草木全部枯死,滿山的焦黃顏色,並無一株存活。他不知道青蔥的草木何至枯萎如此,這顯然並非幹旱,從石間的泉水就可以看出。那又是為什麼呢?許多樹葉還掛在枝上,仿佛是瞬間失掉了水分似的。他一麵想,一麵趕緊走路。爬過了一座山頭,放眼一望,十幾座山頭都是如此,不由的暗暗吃驚。
倏然的,聽到一聲怪響,接著便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之聲。祥雲屏住呼吸,傾耳細聽,隻隱隱聽見一個女子說道:“老月奴,你空長了一把年紀,手段也不過如此,怪不得你們千愁穀不待見你。逐你在這荒山老林。”另一個道:“臭丫頭,老身與你們禦劍門素無仇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想你此來,必有原故,說出不妨。若是一昧逞強,老身定當領教。”,祥雲趕上幾步,貓在一棵樹後,伸頭觀看,隻見一青一白兩個女人站在兩塊石上,昂然對峙。那青衣女子也就十八九歲,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精靈可愛,摽著雙手。頭戴竹青色鬥笠,眉宇間漾著一種聰秀之氣。腦後的一根麻花辮直拖腰際,辮尾上結著一束紅繩。肩上斜插一柄短劍。白衣女子卻是滿頭華發,儼然是一位婆婆。麵色蒼白模糊。乍看去如一團冷雲,飄搖不定。手拽一根鐵鏈,烏黑油亮,七尺來長。冷冷的盯住對手。不遠的樹下拴著一頭矮驢,通體烏青,並無半根雜毛,正悠悠閑閑的吃著枯草。
忽然的,老月奴將身一震,一聲短喝,向著青衣女子直撲過去。青衣女子則不慌不忙,一手抓住劍柄,聽得“叮呤呤”一串清響,背後短劍徐徐出鞘,光芒射目。女子仗劍在手,那鐵鏈早已飛到,“嗆啷”一聲,劍鏈相交,火花四濺。鐵鏈原是精鐵打造,堅韌無比。如一條黑蛇一般纏住對手。而青衣女子則左遮右攔周旋自若,宛如雪舞梨花,老月奴漸感吃力,忽然,青衣女子連出數劍,迅捷無比,對手全身的要害通被點到,無可躲避。老月奴大吃一驚,慌忙閃身,把鐵鏈收回,而後跳出圈外,穩住心神。冷聲道:“禦劍門劍術無雙,名不虛傳。但若憑你就想要奈何老身卻還差點兒。想你是葉靈蕉了?沈歸心派你到這兒來,究竟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