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再拜,晴山完全按照鍾掌櫃的安排,行禮、敬香、化紙……父親同韓平藩私交不淺,不!是甚篤。但,現在,他又主動向北陽侯廖文雄拋出一封秘信,其中,又有著某種晴山無法參透的聯係。
唉,這次到齊國,晴山本就糊塗,這樣一來,就更加疑惑了,謎題似乎隻是增加,並未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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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千和客棧,一旁的馬廄裏還拴著兩匹馬,晴山打量了一下。
“是那兩個遼國人的。”鍾掌櫃說道。
“還沒走啊,”晴山自言自語似的,“看來正好。”他想起了什麼,於是叮囑鍾掌櫃道:“掌櫃的,我們分開進去,你先告訴夥計,不要管我。”
鍾掌櫃不明就裏,但也點點頭,先行進了客棧。
晴山看客棧外正有口盛滿水的大缸,於是,借著水中倒影照了照,還未換裝,所以正是一個下人的模樣。於是,也就放心了,轉身進了客棧。
兩個遼國人正在靠牆的一角坐著,一壺酒,兩個小菜。兩人正對著緩緩喝著,嘀嘀咕咕說些什麼,旁人也聽不清。
晴山走上前,低聲:“二位,從我們府上出來的有點急了吧?”
那年輕的愣了愣,打量一下晴山,認出他正是二人從侯府書房出門時碰到的那個“下人”,於是給年長的那個使了個眼色。
那年長的遼國人微微笑了:“小兄弟,是陽侯讓你來的?”
“那倒不是,怎麼能讓陽侯知道呢,”晴山順勢坐了下來,“不過,或許也能給二位幫幫忙。”
看晴山語調鎮定,泰然坐下,兩人又互使眼色。
晴山:“怎麼?二位難道就想這麼空手複命麼?怕不是吧,不然,這日頭可是越來越低了,該急著趕路回去才是啊。”
年長的抿了抿嘴,繼續說著:“幫什麼?又為什麼?小兄弟說話無頭無序,聽不明白。”
晴山:“將軍這麼說可就無趣了……哦,叫將軍沒錯吧?”
這兩人從一開始入住客棧,行動語調間就已經透出武功底子,且言談中也顯示著同遼國核心權力的親近,所指的無非是遼國位高權重之人。今日再看兩人做派,晴山已然斷定,這兩人必定是遼國武將,故此才能有這般氣勢。
年輕的大概是忍耐不住了,於是說道:“我們有要事在身,若是能行個方便,就快說,不會虧待了你。若是找我們打趣……”說罷,一隻手把雙筷子捏得碎爛。
年長的瞪了瞪他,似怪他不打自招,但也沒說什麼,估計也是沒想好如何應對。當然,最要緊的是,麵前這年輕人,雖說在陽侯府中見過,可又怎能保證,就一定值得信任呢?
晴山笑笑:“自然好說,在下對府裏情況了如指掌。隻是不知道,二位找的是什麼,陽侯不給,我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眼看陽侯府裏的人主動“幫忙”,總比現在一籌莫展好得多吧。年輕的繼續說:“我們,要找個寶貝。”
話已出口,年長的眼中藏著一點責備之意。
於是說:“我們來找的,是被陽侯藏起來的東西。怕是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那倒不一定,隻要肯下工夫,多花些銀子,找個東西怕也不是難事吧。”晴山刻意提起錢來,算是虛晃一招。
“珠子,一顆罕見的明珠。肯定就在陽侯府上。你若是幫我們找到了,不要說銀子,就是到遼國加官進爵都不成問題。”
“侯府金銀珠寶不計其數,珠子,也不稀罕啊。”晴山故作為難狀。
“那你見過豔麗奪目,光輝耀人,哪怕百裏之外,也難以遮掩光芒的稀世珍寶麼?”
晴山心中一驚,這二人要找的,果然不是一般的東西。
“可是,二位將軍要這珠子做什麼?”
“哪有那許多話?!隻管拿來,或者告訴我們,藏於何處就是了,其他不用你管。”那年輕的低沉著厲聲說道。
晴山明白了,原來,這兩個人是到南陽侯府找尋一件寶物,而這寶物定是遼國國師所尋的,隻是,要這寶物做什麼?又是如何認定在廖文雄手上?細想著,可又不便繼續追問下去,恐怕惹來麻煩。
於是,三人商議好“價錢”,晴山佯裝回北陽侯府搜尋去了,讓這二人在客棧等候。
可實際上,他出了客棧,從後院牽過馬來,飛奔出了城外。他已經不需要在盛都繼續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