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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眾人圍獵的晚上,惠王已經到了城外。
石雲開帶著一眾府中差役等,守在昌都城南門,恭候惠王。
見石雲開前來迎接,卻還沒有查出自己那些寶貝玉石的下落,甚至半個賊影都沒發現,惠王不免心中不悅,自然也沒給石雲開好臉色。
“石大人,剛剛恭親王給我傳書,說象山圍獵時,顯郡王不知所蹤,怕有奸人作祟。你可對城內治安有何強化對策啊?”隔著帷幔,惠王緩緩說道。
石雲開忽被問得懵住了,他還未聽說象山出事。於是,支支吾吾,說要加強巡視、增加人手等等。還未說完,惠王就打斷了他,“好了!年底也不太平,眼看大閱將至,卻不得安寧。這兒也不便說話,我們回宮慢慢說吧。”
石雲開戰戰兢兢的,不敢多說什麼,隨著惠王回了宮。
“石大人,大閱之期已不足十日,這重要時刻,昌都城還不得太平,你讓我怎麼向父皇交代?那些人,出了這種事,不去找你,竟然都找到恭親王那裏去了,你說,你這個父母官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石雲開嚇得趕緊跪下謝罪,大氣都不敢出。他自知城裏這些事情,瞞是瞞不過的,惠王早晚都會知道。
“什麼也別說了!現如今,整頓治安才是關鍵。若是再出什麼亂子,你就別在昌都府呆著了,明白麼?!”
石雲開哆哆嗦嗦的趕忙稱是,當然,他不知道,惠王生氣,多半是因為自己的玉石被人劫了,心中不爽。
“不但清戶,所有人等要造冊核查,肅清奸佞細作,不能放過一個,知道麼?特別是遼國、齊國,往來的人,都要細查。”
這一句話,石雲開知道手下人又有的忙了,昌都城內即便是定居百姓就有數十萬,更不要說往來商賈,流動人員。他頓覺為難,但也不敢違抗,隻能稱是。
“還有什麼別的事沒有?”惠王問道。
石雲開遲疑了一下,又想想馮師爺的話,還是忍住了。
他出了宮,頂著腦門一層細汗,在冬夜的風中,竟不覺寒冷。
本來,他還想轉過天,找幾個小偷小摸的倒黴鬼,尤其是這幾天城裏多了些西域來的販夫,抓了也算充數,讓他們多招認幾樁盜搶的案子,也不是難事,先應應急嘛。可不成想,太子惠王較計劃提前返回,這讓他有點出乎意料。
不過,太子返回,卻並不隻因為昌都治安的混亂,還另有原因。
原來,遼國內部出了變故,傳聞耶律洪突然病危,大將軍耶律純親攝朝政,雖還未到改弦更張的時刻,但外人不免要多些揣測,到底遼國內部是怎樣局勢,尚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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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國若是亂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魏國也得不到什麼好處。而惠王也自知,遼國大將軍耶律純,私下裏和成王就有些往來,此時,不免讓他有些擔心。成王在朝中的勢力也確實日漸增長,工部完全在他手中掌握。雖說吏部、刑部和戶部都確實傾向於他惠王,但兵部本是安王晴宣主持,仗著大閱,現如今已經被成王插上了一手,他在外的兵權也日漸壯大,不可不防。宮中也不太平,成王之母,麗妃,也侍寵驕橫,甚至都沒把皇後放在眼裏。皇後娘娘也曾在惠王麵前多次提起,這讓惠王很是惱火。
雖然,景帝體質愈發虛弱,但畢竟還有時日,中間難免生變,太子之位也不見得那麼確實啊。當然,這些話,他沒法跟石雲開細說,而且,石雲開也還沒有得到他完全的信任。這個昌都府尹,不過是他管理都城的一個小棋子而已,也沒什麼特別的利用價值,簡直不值一提。讓他清戶、人員造冊,其實,也不過是為了防那些來往給成王傳遞消息的而已,查案不過是借口。此時,隻有一個人可謂惠王的心腹,那就是吏部尚書張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