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山鑽入樹叢之後,向那身影追擊了一段,忽而發覺,裏麵遠比外麵看起來雜亂,也難尋確切道路。剛才的人影似乎左右閃躲,聲響又忽而前,忽而後,實在很難分辨方位,弄得有些迷亂了。肖青一直緊隨其後,不時念叨著:“貌似鹿群,也說不定。”
“不像,總覺有人,而且,似乎不止一個。”晴山依舊不放鬆。
“圍獵即將開始,郡王還是盡快回行宮吧,這林深草雜,不如還是讓禁軍繼續搜捕,或許是有人迷路在此,也不一定。”
“圍獵倒是不急,聖上和父親及各位親王都在此,不能掉以輕心。”說罷,晴山繼續向前飛馳追索而去。
肖青見勸他不動,也隻能快速跟上。兩人奔了百丈遠,林中愈發靜謐,隻能聽到風吹樹梢沙沙作響,四下根本無人。林中樹枝雜亂,荊棘難行,尾隨的幾個禁軍也累得氣喘籲籲。晴山見這麼不是辦法,也隻得皺了皺眉,揮手示意返回。
肖青也四下看看,虛驚一場啊,若是讓他捉到幫中兄弟,那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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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親王譚文正此時正坐鎮中央,和肅親王、怡親王及各部大人一同觀禮。
此時的象山周圍,已經是一片人馬喧囂。各路圍獵的王子和郡王隊伍,有騎馬的,有步行的,散在方圓數十裏的獵場裏,開始一決高下。有隨行軍士負責擊鼓鳴金,呐喊呼號,山中野鹿、野豬等受到驚嚇,四處逃竄,屆時便可射殺圍捕,場麵是熱鬧非常。
肖青隨著晴山一同返回。
“稟報父親,適才發現樹林中有異動,兒前往查看,故而回來得遲了。”
譚文正擺了擺手,“罷了,趕緊跟隨安王去吧,晴川怕是還幫不上什麼忙。”他倒是也沒有責怪兒子的意思。
隨後,指著遠處策馬奔馳的人群,對肅親王和怡親王說道:“你們看,這才是我大魏國的皇室子弟!”
“是啊,可我們當年圍獵的時候,也不比他們遜色啊,”肅親王笑著說道,“可,也有很多年沒有上馬活動一番啦。”
“你啊,每次圍獵,都是遊玩來了。要麼,就是跟著聽曲賞舞,優哉遊哉,也倒沒見你涉獵多少。”怡親王在一旁插話。
“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沒有好話。來圍獵,順帶著聽曲賞舞是不假,消遣一下又何嚐不可?但你也別說,每次圍獵啊,還都不那麼悠閑,好像總能碰到些事情。當年,皇兄遇刺,不也是在咱們圍獵的時候,對吧?哦!也就在象山這兒,我記得沒錯!”
“你淨說些什麼?!大好日子,怎麼又提起這事來了。”恭親王譚文正有點不悅,責怪起來。
肅親王不言語了,怡親王也臉色難堪。
譚文正再一回頭,發現晴山和肖青還站在他們身後。
“怎麼還不去?”
“可是,”晴山頓了頓,“父親這裏,還有各位親王……”
“周圍禁軍封鎖,崗哨密布,就算有人意圖不軌,又能如何?”譚文正明白兒子的意思,但似乎對禁軍的防衛更有信心,“去吧,就不要在這兒守著了,你們兄弟也難得這樣的機會。”
晴山又猶豫一下,譚文正趕忙笑著揮了揮手,“去吧!哦,還有蕭大人,一定好好照應,不要怠慢了,知道麼?”
“是。”晴川俯首領命,和肖青一同向獵場方向走去。
“這獵場如此之大,還真要多加人手,不然,難免疏漏啊。”肖青感歎道。
安王和晴川帶著十幾個隨扈,已經出發有一刻功夫了。晴川騎射的本事還不過關,自然隻能搭把手,在一旁看看。安王則不然,已經搭上弦,射了兩隻兔子了!
周圍軍士一片叫好之聲。安王回頭不無得意,“川兒,你看我這箭法如何啊?”
“安王箭法真的名不虛傳,百步穿楊。”晴川也知說些漂亮話,而且,安王射箭的造詣確實不淺,“不過……”
“不過什麼?”
“嗯……”晴川略一遲疑,“我在漠北受人劫持,那一個匪首,挽弓射箭的本事也很是厲害。”
安王聽到這話好奇起來,於是,晴川就把宇文龍射落旗幡的一幕,繪聲繪色地給晴宣描述了一遍。晴宣聽得有些吃驚,畢竟,若是能射斷手腕般粗細的旗杆,那當需要多大的臂力呢!這等人物,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一時想不起,可全天下,怕也沒有幾個!
晴山和肖青也追了過來,見安王已有所斬獲,紛紛祝賀。
晴宣微微一笑,知道這是小菜一碟,不足讚譽。倒是看了看他們二人,“這幾隻兔子,就當為二位陪襯了,我們這一隊,能否有大的斬獲,還看二位將軍啊。”說著,拱了拱手,依舊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