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恍若在夢中的感覺。
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境,想要醒來,卻沉溺於其中,無法自拔。
突然之間,如墜入萬丈懸崖般被不知來自何處的力量拋下,突然四肢百骸都生出酸痛之感。而後是寒冷,身體沉重的無法移動。
宛如迷迷糊糊的想著:怎麼,人死了還會疼嗎?
她想要抬起身軀,卻無法動彈,就連手指也無法移動一寸。
耳畔似乎有些聲音,突然很近很刺耳,又突然變得很遙遠。
一陣劈頭蓋臉的冰冷之感襲擊而來,她覺得全身又陰又濕。
太難受了。宛如不禁打起了寒戰,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
“我就說沒死透嘛,這一桶冷水下去,不還在抖著呢。”
宛如還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但她聽到的第一個清晰地聲音就是一個冷冷的女聲,帶著譏諷的語氣,吐出了這句惡毒的話。
“小姐姐,小姐姐?”耳畔還有另一個稚嫩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哭腔,更近一些的,在宛如的耳畔響起。
宛如費力了好幾次,終於成功的睜開眼睛。
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而且冰冷的水在臉上,給眼睛的刺激太大了,她覺得視線還有點兒模糊。
好在,這時有一雙溫暖的手,緩緩地擦過宛如的臉頰,擦去了那些該死的冷水,帶來了些許的熱意。
“小姐姐!”一直就是這個稚嫩的聲音帶著親密的溫暖,在呼喚她。
宛如定了定神,她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旁邊地上坐著一個貌似六七歲的小丫頭,眼睛通紅通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還緊緊地抓著宛如的手。
她吃力地略抬起頭,看看四周,這是個一般陳設的房間,透過紙糊的窗戶,宛如辨認出此時的天色已經黑了。屋裏有張桌子,上麵點著三支昏暗的蠟燭。
在桌旁的矮凳上,坐著一個穿著綢緞衣服、披金戴銀的中年女人,就算在昏暗的燭光下,也看得到她的臉上是濃妝豔抹,煞是妖豔。
那女人看著宛如,尖利的笑了一聲,又刺耳又難聽:“喲,可算是醒了。我還真擔心你這條賤命給打沒了,白折了我二兩銀子。”
隨後,她站起身來,往前走兩步,嫌棄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宛如,又不屑地啐了一口:“年紀大了些的丫頭,就是不聽管教,要什麼爹啊媽啊,來了我趙三娘手裏,就得乖乖聽話!明兒白家來人,你再給我弄今天這套折了我的麵子,我就折了你的腿!”
自稱趙三娘的女人如此恐嚇著,倒也未再多說什麼,冷哼一聲,撣撣衣袖,最後嫌惡地看了宛如一眼,便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