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風,陣陣狂野的吹來,我站在窗台上,滿頭長發瞬間飄起。
淡然的轉身望去,卻發現遙遠的夜空裏聳動著一團異樣的烏雲,那黑茫茫的雲霧快速的移動著,越來越近,在一瞬間衝破了視覺的界限。
無數烏鴉從遠處飛來,一支接一隻得從玻璃門中衝了進來,它們彙聚成一團黑影,那黑影在不斷變換著,最終變成了管毅的身形。
“管毅,你今生有真正愛過一個女人嗎?沒有欺騙沒有技巧沒有任何目的。”
他說,“有過。”
我看著他脖頸上的懷表,想起了那裏麵深藏的女孩照片。
他說:“我再長久的一生,也就隻是她回首時,那短短的一瞬。”
我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走了把他拋在了身後,卻無法把他拋出我的心,我不知道一向專一的我為何會如此,也許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分成兩半,一半用來去愛一個好男人,另一半還愛著一個壞男人。可是那必定不會長久,這場讓我混亂失去信念的分裂的愛,總有一天會結束。
管毅的幻影在夜色中分散,化為一群烏鴉飛出了窗外,我冷漠的看著它們一去不複返,消失在天際。
空曠的房間裏,鏡子裏的我,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抓痕,那是嚴麗對我無窮的恨意。也是管毅的離去,留給我的永不消滅的傷痕。
我希望可以牢牢記住這傷痕,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可我卻悲哀的發現,從此以後,我的心就像是挖了個窟窿,我不停的試圖將它彌補,可我做的事更加的失控讓事情更糟糕。
我們互相欺騙,互相利用,也互相傷害,芸芸眾生中我們不是好人,這就是壞人的愛情。
沿途沒有車,人沒有終點方向。
歸巢咖啡館,依舊是那樣的溫馨。
曾經有人在這裏和我說,馬不停蹄的得到,意味著,會馬不停蹄的失去。可那時的我還是急急忙忙的想去抓牢一些東西。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就算我會是世上最厲害的女殺手,可我也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內心也是柔弱無助的。
當我到達這裏的時候,靜夫人背對著我坐在沙發上說,她說:“她的人生必須按照我給她的劇本來走!”
她說:“我把你嫁給了全世界最優秀的男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喃喃的說:“你真的是我的母親嗎?”
“若不能成為亞洲第一殺手,你也不是我女兒!”
管毅從少年時就開始跟著靜夫人了,忠心耿耿,甘心輔佐她擴張靜堂勢力。這世上能讓他豁出性命的人,大概隻有靜夫人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會不會從少年時就開始暗戀靜夫人,漸漸的把這份不能說的感情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可是,管毅已經去世了,他的感情世界關上了大門,不容人窺探。
“我為你選的男人,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他會無微不至的照顧你,給你一生的幸福。可你偏要受情人的秀惑,懷疑自己的丈夫。”
“一個女人最愚蠢的時候,就是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如果她能過得了這一關,那她真的是無敵了。陸老伯,恭喜你,終於從你手上培養出一位狙擊之神。”
“你苟且偷生這麼多年,舍得死?”
師父說:“我心甘情願。我的人生已經走了這麼久了,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孩子,也沒有成就事業。我唯一自豪的,就是若瑄比親生女兒還要孝順,我很高興。她還那麼年輕,我想把生的機會給她。”
我能承受這無邊的恨意。
到底是人心,還是鐵石,為何如此的冷漠無情。
如果這是我欠他的情債,我會償還。忍心吞聲,任他所為。
我說:“哪怕用我的生命來結束這怨恨,我也願意,但求你心滿意足,然後我們兩不相欠。”
師父個性軟弱,是個典型的老好人。
可我卻覺得,老好人真的比惡人還要讓人痛恨!我寧願愛一個真小人,愛一個殘酷暴君,也絕不會去碰一個老好人。
師父說:“你確實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狙擊手,可是你漸漸長大後,卻成為了一個非常有個性灑脫不羈的女孩,沒有人能約束得了你。你憎恨那些讓人家破人亡的殺手,尤其厭惡我和靜夫人的職業,所以你十七歲那年自己報考了軍校。從此以後靜夫人再也無法控製你的行為,這對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我說:“南若瑄不僅沒按照你們給的道路走,反正成為了你們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