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看了身下的喪屍幾秒鍾,眨了眨眼,卻什麼也沒說,隻是不再任由兩邊拉拽,而是一撐胳膊,用力掙脫了喪屍懷抱。
女喪屍不甘心地吼叫,手臂亂揮。
蘇憶暗暗鬆了一口氣。
“小胡,我們找你爸吧。”
胡嶽野順從地點了點頭。
臥室,陽台,客廳,廚房,洗手間……兩個人又重新將整個房子找了一遍,甚至沒有放過床底和衣櫃等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五分鍾後,兩人重新回到“媽媽”所在的地方。
胡嶽野撿起了地上的斷臂。
“這護腕是我的,他這兩天寫字多了手腕疼,我就讓他戴這個試試。”
爸爸不知所蹤,從屋內留下的血跡看也得不到任何線索,胡嶽野隻能拿著斷臂自言自語。
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洶湧的淚水滴滴答答打在地板上,轉眼積成一灘濕漬。
爸爸在什麼地方呢?是被喪屍拖到哪裏吃掉了,還是斷臂求生,逃出了家門?胡嶽野希望是後者。蘇憶也是。
“小胡,我們先把你媽媽處理一下吧,然後再想辦法找你爸。他斷臂受了重傷,應該走不遠,說不定藏在附近哪裏,我們到處找找看。”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趟進城才算達到目的。
大概是被找爸爸的信念支撐著,胡嶽野這次沒有再對著女喪屍發呆,放下斷臂抹了抹淚,轉身去陽台上翻了一會,翻出兩條結實的尼龍繩。
“姐,搭個手,把我媽先捆一下。”
捆?
不殺死嗎?捆起來再殺和這樣殺有什麼區別。蘇憶不大明白,她的設想是幫胡媽媽結束痛苦。
然而很快,幫著胡嶽野將媽媽捆起來後,她終於明白他要幹什麼了。
翻倒的衣櫃被抬起,胡嶽野抱著媽媽放到了床上,然後輕手輕腳給她蓋上被子。
女喪屍哪裏肯老實呆著,手腳受縛,它就拚命扭動身體試圖掙脫繩索,嘴裏不斷發出低吼。
“媽,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去找爸爸回來。然後我帶你去找醫生。變成這樣肯定是病毒弄的,肯定能找到治療辦法!”可以毫不猶豫砍殺陌生喪屍的孩子,麵對自己媽媽變成的喪屍,是無論如何下不去手的。
他固執地堅信可以將媽媽治好。
蘇憶理解他。
“走吧?”
“嗯。”
安頓好“媽媽”,胡嶽野默默盯著床頭看了一會,撿起刀子,轉身走出了家門。
步履堅定,背影沉默。
蘇憶跟上。
兩人離開胡家,先將五樓其他兩戶人家仔仔細細找了一遍。兩家的家門也都敞開著,除了血跡和殘骸,沒有其他。胡爸爸不在這裏。
“小胡,去六樓看看。”
“好。”
兩人朝頂層走。
一戶人家的房門虛掩,還沒走到跟前,就聽見一陣陣呼哧粗喘和吧嗒吧嗒的咀嚼聲。顯然,有喪屍在吃人。
蘇憶輕輕近前,將眼睛貼在門縫朝裏看。
卻冷不防被門裏的眼睛對個正著!
有人也正從門縫朝外看,暴突的眼白將蘇憶嚇了一大跳!
吼——
一頭喪屍陡然衝了出來!
房門被撞開,蘇憶倉促間矮身貓腰一躲,險險躲開喪屍的襲擊。
門裏的情況卻讓她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