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女子(1 / 2)

等到室內重新安靜下來,吳含依舊一邊抽泣著,一邊是不是的掃許半青一眼。

半晌,許半青歎了口氣。她怎麼會拿一個女人沒辦法的?而且還是一個她討厭的女人?

要說吳含這人,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沒出過什麼餿主意去害人,可是就是,說的話,做的事,叫人渾身都不舒坦。用討厭這個詞來形容,大概再恰當不過。

可是被人討厭,也不是什麼大罪過。難道就這樣把她送回乞顏部去?

乞顏保若是有事,西北那邊又要不太平。即便沒事,乞顏保也不在乎吳含這麼個女子的。幫她一把,於許半青不過是舉手之勞。

想了又想,許半青板著臉,冷聲道:“我還是上次的條件,你閉上嘴,乖乖回吳家村去。自會有人為你備好嫁妝,過兩年大家都把事情忘了,你就嫁人。留在宮裏的話,再不要提了。”

“不留在宮裏,留在京城也行。”吳含麵露淒苦:“我爹爹去了,村子裏的人又都不喜歡我爹,我又是嫁過人的,好人家都會覺得晦氣。”兩眼哀求的望向許半青:“皇上,我留在京城,隨便給哪戶人家做妾都行。”

許半青鼻子好懸沒氣歪了。“想都不要想,我在京裏一天,都不會留你在京城。勸你不要得寸進尺。”轉身拂袖而去。

邊往上書房走,邊生起自己的氣來。怎麼就那麼容易心軟!吩咐林菜:“叫白侍衛來一趟。”

“哎!”林菜應著,心想,皇上如今無論公事私事,都要與白侍衛商量。如今恢複女兒身了,不知日後要如何安排白侍衛。

許半青卻沒想那麼多的,見到白炎錫,就吩咐他想個辦法把吳含送回涼州府去。

“那秦效儀那邊怎麼交代?”白炎錫楞了一下,沒想到許半青連這麼小的事也要操心。

許半青煩惱的甩甩頭:“就說她死了。拖一段時間,叫秦效儀進宮來看看,病得不像樣子。”

白炎錫揉了揉她的眉心,“好了,別皺眉了。這種小事交給旁人就好。你是做大事的人。”

手指間的粗礫微微刺痛了許半青的肌膚,心底卻莫名溫暖了起來,嗔笑道:“我做什麼大事?”

白炎錫就捧了她的臉,在眉間印下一個吻:“生個小胖子。”

許半青嗤笑出聲:“這算什麼大事?”

白炎錫卻一本正經道:“天地人倫,這還不算大事?那什麼算大事?”見許半青麵上換了笑臉,也笑了起來:“好了,別總想些有的沒的。哪有皇上天天沒事幫著一個小女子算計她以後該嫁什麼人的?何況又不是什麼親朋好友。”

“嗯。”許半青點點頭,就將這事兒拋開了去。至於吳含日後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不過許半青琢磨著,一個人的際遇,其實往往都是自己選的。你遇到什麼樣的人,碰到什麼樣的事,都是由自身的性格所決定的。所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隻盼吳含以後能吃了個教訓,不要總攀附一些虛的東西。實實在在對你好的人,才是真正的好。

她若不是先看中劉依純,又攀附上乞顏保,也不會落得今日下場。總算她還是知道好歹的。

不過許半青若是真的就此消停下來,她也不是許半青了。這件事不去想,自然還有旁的事要操心。便是沒事,也要尋些事出來的。

朝堂上能承認她的女子身份,表麵看起來是一副太平景象,實際上卻是在白炎錫的手段下才住了口收了聲。除了一些原本的死忠,又有幾個真正服氣?許半青想著,總得做些事來,叫那些人真正服了自己。

不單是服了她,還要承認,女子並不比男人差。

大淮於女子教養上,並不似她所了解的一些朝代那樣嚴格。整體上還是很開放的。隻是女子到底是差了男子一層,隻是行動多一些自由罷了。可是她想著,她能做皇帝,那其他女子為什麼不能做官?

就拿蘇薔和蘇薇來說,蘇薇還有些小女子習性,蘇薔卻是許半青十分欣賞的。

當年麗嬪能在懷仁帝眼皮子底下搞那麼多事,依舊聖寵不斷,與蘇氏姐妹就不無關係。再說餘湘婷,雖然不能為自己所用,卻也不得不承認是 個不輸男子的人才。

這件事,許半青卻未曾與白炎錫商量。而是直接尋來了許延年和梁文宣。

“女子入朝為官?”許延年當即叫了出來。一把胡子幾乎翹了起來。“皇上,此事萬萬不可。”

梁文宣卻是一反常態:“皇上,微臣以為,此計甚妙。如今朝野都還在議論您的身份,正是推出新政的時候。本朝也不乏不讓須眉之巾幗。既能引來有真才實學的人,又能將朝野的注意力轉移到新政上。”

許延年瞪了梁文宣一眼:“你懂什麼。”

“你又懂了?”梁文宣梗了脖子朝著許延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