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意思是,崔姑娘還能安然出來?”溫七郎唇角勾出一抹淺笑,“祖母難道不是已經放棄了嗎?”
“七郎,不可胡鬧!”老夫人麵色羞赧,語氣慍怒,“你身子骨弱,且回屋安生歇著。”
“是。孫兒告退。”溫七郎乖順的垂首一禮,扶著輪椅轉身退去了。
三夫人楊氏望著兒子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止住了。
......
竹舍裏,楊少華素手撫琴,琴音憤慨而又憂傷,震得深冬枯黃的竹葉沙沙而落。
一旁是氣的跳腳的慕容飛燕:“我要去劫獄!劫獄!”
慕容飛鷹無奈的拉住妹妹:“飛燕,切莫胡鬧,大理寺的牢獄,豈是你能闖的?”
“不能闖也要闖一闖!不試試怎麼知道?!”慕容飛燕滿麵怒容,不服氣的撅著嘴,“大哥就知道說我胡鬧!我看那些官差穿才是胡鬧!綰綰怎麼會是妖孽?她禍害誰了?無稽之談!”
又轉向一旁的楊少華,拔劍指著他,氣急敗壞的一迭連聲怒斥:“還有你,你不是劍術了得嗎?不是任性遊俠嗎?你的俠義呢?你......”
“飛燕!”慕容飛鷹沉著臉低喝,一把將慕容飛燕拽到一旁,滿懷歉意的看著楊少華。
“大哥!難道我說錯了嗎?已經五天了,五天!他居然沒想過去救綰綰!”慕容飛燕兀自不依不饒。她快馬加鞭頂風冒雪的從江南趕回長安,原以為能歡歡喜喜的敘舊,誰知竟得了這麼一個消息,還聽了這麼一個荒唐的緣由,頓時怒不可遏。
“慕容小妹,你稍安勿躁。楊公子他斷不是置朋友於不顧的人,依我之見,他應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直站在慕容飛鷹身後沉默不語的女子,忍不住出聲替慕容飛鷹解圍。
“蘇小姐,我知你一向溫柔可人善解人意,也用著這麼幫他說話吧?”慕容飛燕不管不顧一句搶白,堵的蘇曉月一張俏臉白一陣紅一陣的,半晌不語。
“飛燕,蘇小姐是客,不得無禮。”慕容飛鷹再一次低聲囑咐小妹,心中倍感無奈。
“哼!”慕容飛燕極不友善的輕哼一聲,“我江湖兒女,隻知為朋友肝膽相照,不懂什麼難言之隱。”
蘇曉月垂著頭不說話了。
楊少華停下琴音,眼神和語調裏俱是掩不住的哀傷:“沒錯,為朋友自當肝膽相照。是少華無能,棄崔姑娘於不顧,少華不配為友。”
慕容飛燕聞言,愕然的看著楊少華,吵鬧了半日的脾氣,這下忽然安靜下來,竟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蘇曉月心頭酸澀,眸光哀哀的看著楊少華,咬著唇不說話。
“楊兄,當真沒有什麼法子?”慕容飛鷹比較冷靜。
楊少華搖搖頭:“是我沒法子。白姑娘和程璟已經在周旋了,聽說綰綰受了傷,白姑娘每日往牢獄裏送傷藥。”
慕容飛燕的脾氣又冒出來了:“受傷?傷哪兒了?他們對她用刑?她一個弱女子,怎能用刑?!”
楊少華咬著唇不說話。
“小姐,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老爺怕是要怪罪......”蘇曉月的婢女霜兒小聲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