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的航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機艙裏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人走動。袁浩哲在飛機進入高空之後就進駕駛艙了,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和我沒有任何視線上的接觸。
張亮和趙雯佳一直在我旁邊坐著,兩人也沒有再和我說話,隻是隔一會兒趙雯佳會查看一下我的身體狀況,我留意到她總會有意無意地把戴在右手上麵的一塊電子表對準我掃一下,然後再背過身去偷偷查看。
我猜想這應該是某種特殊的探測儀器,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檢測放射性物質,這讓我想起了在鎮龍王墓中見到的那顆“核彈”……
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就在我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低低地騷動聲,然後有人像是壓抑不住地歡呼起來,我隱隱約約地聽見他們在喊:“快看,咱們的飛機!”
唰!
身邊的張亮和趙雯佳同時站了起來,不一會兒,兩人也興奮地喊了起來:“太好了,空軍的戰鬥機來接我們了。”
我睜開眼睛抬頭望去,趙雯佳正好也低頭在看我,我看見她臉上的笑容比花還要鮮豔,“一共四架,都是來接你的。”
“還沒到國境線吧?”我問。
“應該沒有,可能毛子那邊有動作,所以咱們的飛機搶先過來了。”
“不,我們已經到國境線了。”袁浩哲忽然走了過來,在我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從兜裏掏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支遞給我,我遲疑了一下,接了過去。
“這麼快就到了?”趙雯佳好奇地問,“那為什麼來的時候飛了三個小時?”
“走的路線不一樣。”袁浩哲往自己嘴裏塞了一支煙,掏出打火機先給我點上,“這次回程咱們走的是最近的一條路,而這條路線並沒有向毛子空管報備,所以他們就算想追也追不上。”
“哇,主任你果然神機妙算啊”張亮明顯是個馬屁精,立馬開始誇讚,“來之前我就想為什麼把一架電子戰機偽裝成運輸機,原來早有預謀啊。那個假信號依然在原先的航道上吧,毛子就算追過去了也是一團空氣啊!”
袁浩哲笑著點點頭,將一口煙霧仰天吐出去,然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幾秒後,目光落到我臉上,右手抬起豎起兩個手指頭:“整整兩天兩夜我沒合過眼,現在,一顆心終於落進肚子裏了。”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間就是生命,我終於體會到了。”袁浩哲又吸了一口煙,然後開始咳嗽。我印象中他平時並不吸煙,顯然這次是壓力太大,想靠煙來提神。
“根據剛剛收到的情報,毛子果然反悔了,他們的戰鬥機正在追那個假的飛機信號,估計現在已經追上了。然後以他們的雷達技術,應該不難發現真的飛機在哪裏,好在我們已經到國境線了,他們鞭長莫及。”
說到這裏,袁浩哲的兩根手指變成了一根,“就差了一個小時。所以當時你要是賴在那裏不肯走的話,我們全都走不了了。你說,我能不跟你急嗎?”
呃……
我尷尬地咧咧嘴,“我,我不是挺配合你的麼。”
“那是你沒能力反抗!要是有,你會乖乖地跟我走?”袁浩哲冷笑一聲,“左大神,為了你爺爺和你閨女你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對了,白尾什麼時候認你做爸爸了?這事兒你得跟我說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