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淡青的光華劃過半空,向著二人所在之處落下,肖建感覺到氣機浮動,知道又來了修真之人,微微凝神戒備。
光華落地,現出一個身著青色行者服的年輕人來,人還沒站穩,便對著含笑叫道:“小妖女,總算追到你了,快把筆還給我!”
肖建此時方才看清這個年輕人的相貌:一隻木釵別住挽成類似道髻的頭發,劍眉星目,秀氣中透出三分陽剛,長的甚是英俊,看來剛才飛行了不少時候,汗水隱現,身上真氣暗流,功力應該不弱。
含笑眼睛一瞪,叱道:“你說誰是小妖女?”
年輕人滯了一下,爭辯道:“你無緣無故的騙我,害我,還搶走我法寶,你不是小妖女是什麼?趕快把筆還我,不然跟你沒完!”
含笑此時卻反倒放鬆下來,臉上現出捉狹的神情,翻著白眼說道:“哼,小氣鬼,不就一隻破筆嗎,有什麼了不起。我拿著沒用,早就不知仍到那兒去了。”
年輕人看來又急又氣,臉色漲紅,驚怒的問道:“你……,你真的把筆扔掉了?”
含笑一揚眉,捉狹的神情更濃,笑著說道:“當然,誰會希罕騙你,哼……”
年輕人惱怒之極,手一招,一把長穗的桃木劍現出,緊握劍把,瞪著含笑。
含笑卻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依然笑著說道:“哼,想動手打我嗎?來吧,我不還手,讓你打,反正我這可憐的小女孩也打不過你,就讓你打死好了。”
年輕人拿著劍呆立著,臉上神情變幻,看來是進退兩難,片刻後終於搖搖頭歎了口氣,收回了桃木劍,自我解嘲的說道:“好男不和女鬥,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回師門謝罪就是了。”說罷,轉身便欲離開。
含笑卻似乎得理不饒人,喊道:“喂,你不許走!”
年輕人停下腳步,轉身道:“你還待怎樣?”
含笑瞄了他一眼,仰著臉說道:“哼,你氣勢洶洶的跑過來,又罵我是小妖女,現在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嗎?連個歉也不道。”
年輕人呼了口氣,沉聲說道:“你幾次無故捉弄我不說,還弄丟了我師門的法寶,害的我要被師門責罰,現在又如此蠻橫無禮,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言罷,再不管含笑怎麼說,縱身而起,飛上半空。
含笑笑盈盈的從香囊中拿出一隻紫紅色的古舊毛筆來,晃了幾下,自言自語的說道:“咦,原來這隻破筆還在這哦,我以為早丟了呢。”
肖建不知含笑與那青年間有什麼衝突,所以一直也沒插話,看那年輕人一臉的正氣,並且從剛才的表現看也不像什麼邪惡之輩,明明自身功力遠超含笑許多,但卻被這個刁蠻的小丫頭糊弄的暈頭轉向。
含笑拿出的那隻毛筆猛一看也無甚特別,暗紫紅色的木製筆杆,灰白的筆端,不過肖建很快就發覺那筆上的靈氣非常足,隱隱透出一股浩然之氣,看來是件不錯的法寶,估計就是那年輕人所說的筆了。
已經身在半空的年輕人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紫筆法寶的氣息,驚疑中又趕忙調轉身落了下來,看見含笑手中拿著的筆,真是又氣又恨,半天說不出話來。
含笑玩弄著筆,忽然又裝模作樣的自言自語道:“嗯,篝火的柴不足了哦,這隻破筆雖然小了點,但也是木頭的,多少也能燒一燒吧。”說完,舉手就要把筆往火堆裏仍。那年輕人明知她是在故意戲弄,但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不要仍!”
含笑斜著眼睛瞅了他一眼,嘴一瞥說道:“我燒我的,關你什麼事?你不是要走嗎?幹嗎還賴在這?”
年輕人忍了口氣,強壓著說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把筆還我?”
含笑歪著頭看著年輕人,咬了咬嘴唇很認真的說道:“嗯……,這個嗎……,我還沒想好呀,幹脆你先回去吧,等過幾天我想明白了你再來問好不好?”
年輕人幾乎要被氣瘋了,麵對這麼一個嬌麵如花的女孩,腦又不是,不腦卻又被戲弄的慘不忍睹,真是快要抓狂了。
肖建一旁看的有些過意不去,便插口說道:“含笑,不要再調皮了,如果筆是這位兄弟的,就趕快還給人家吧。”
年輕人雖然早就見到了肖建,但一來就被含笑搞得焦頭爛額,一直也沒機會和肖建打招呼,此時聽肖建幫他說話,便趕忙抱拳施禮道:“多謝兄台相助!”
含笑“哼”了一聲,說道:“好吧,既然我哥哥說了,那就放過你吧,等下次有機會再逗你玩。”說罷,手輕甩,將筆丟給了年輕人,那年輕人急忙接住,但筆剛一入手就突然間臉色大變,左手抓筆,右手迅快的一抹,從筆杆上拿下了一個小東西,隨即右手猛地一甩,似乎想把那小東西仍出去,同時口中一聲大喝:“疾!”,然而手剛一動間,就隻聽“砰”的一聲輕響,右手中突然炸開一大團濃重的黑煙,瞬間便籠罩了丈許方圓,幾乎同時,年輕人的身上爆發出一層青朦朦的輝光護住了全身,爆炸的衝擊沒能傷到他,但輝光卻擋不住黑煙,待到年輕人一邊咳嗽著一邊揮掃著手臂從煙團中跑出來時,整個人便如同剛從煤堆中挖出來一樣,一張臉除了眼白全成了黑鍋底了。其實他的反應已經夠快了,紫筆入手到爆炸幾乎就是同時,他尚能及時將那爆炸的東西從筆上拿下,並且運功護住全身,不過也許是修真者的天然反應,他防住了可能會傷人的爆炸衝擊,卻沒防黑煙,但那爆炸原本就很弱,頂多也就像個小爆竹一般,就算不防也傷不了人,真正起作用的反倒是黑煙,一招失算,被搞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