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能奈我何!”泰戈爾淩空而立,傲然沉喝道。
“不不不,我的泰戈爾大人。”之前如雷的聲音瞬間到了巷口處,豁然是發自一名黑衣人之口。
此黑衣人典型的浪人族打扮,但他身上的黑衣卻與其他任何刺客、或者是賞金獵人的都不一樣。他的黑衣上的邊邊角角,都用十足赤金細線繡滿了一顆顆拳大的骷髏頭。金色夾雜著血紅、慘白的骷髏頭在漆黑的衣衫之上跳舞、張牙舞爪,觸目驚心。
黑衣人的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人。一個穿著獸皮薄襖的耄耋老人。
耄耋老人極盡老態,戴著一頂插著一根錦雞羽毛的牛皮帽子,滿臉皺紋間布滿了細小的沙子和汙垢,唯獨一雙鷹眼和兩隻垂在身體左右的蒲扇大手很是引人注目,甚至過目難忘。他如蒲扇大的雙手十指布滿老繭,每一顆繭子都至少有芸豆大小,粗糙如硝石。
黑衣人一臉蕭殺之氣,緩步走進巷子,一邊咧嘴對空中泰戈爾冷聲道,“剛才這雕蟲小技,的確是困不住大人您。”
耄耋老人亦步亦趨,很快便與黑衣人走到了距離蛋生三人十步之內的範圍。
“在下隻是在聲東擊西,乘機取走本來屬於我的東西。”黑衣人話未說完,修長白皙的雙手竟已經伸出,急急抓向蛋生及葵二人的後背。
“無恥盜賊,休想!”
泰戈爾突然洞悉到黑衣人的意圖,立刻怒喝一聲,雙翼瞬間怒搗而下,又數百支鋼羽夾雜著酷寒朔風激射而下,“死亡冰錐。”
“小心。”蛋生頃刻一個轉身,抄手將葵及蒂娜拉入自己的懷抱,自己則迅速轉身,將背部留給鋪天蓋地而下的閃爍著翡翠綠光的巨大冰錐。
“哎,不曾想,獸靈大臣泰戈爾的手段也不過如此。”黑衣人雖然出言譏諷,卻不得不疾退數丈,紛紛避開冰錐鋒芒。
耄耋老人再次入落葉隨行,同黑衣人退到數丈開外。
冰錐“咄咄”入地生根,每根竟有幾米長短、一人合抱粗細。數百根冰錐流淌著絲絲寒氣,連同地上的冰淩和積雪,頃刻形成一個包圍陣法,將蛋生三人緊緊包裹其中。
“是嗎?!”泰戈爾悶聲虎嘯道,“那也得等你進入他們咫尺之內再說此話不遲。”
蛋生、葵及蒂娜三人身上還隻是三伏天的打扮,此刻處於冰天雪地之中,隻凍的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苦不堪言,也隻能抱頭取暖。
冰錐並未傷及蛋生他們分毫。看來,泰戈爾是下定決心要將蛋生三人活著帶回牧野城。他應該也知道,帶回幾個死人,那是毫無意義之舉。
“我死侍想要的東西,何時失手過?”黑衣人突然咧開嘴笑了,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牙齒。
“你打不過我,你不是不知道。”泰戈爾居高臨下,嚴陣以待,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道。
“我當然知道。”被喚做死侍的黑衣人突然輕歎一口氣,仿佛略有感懷道,“十年前牧野城一戰,我的確是輸給你半招。”
“你知道就好,也省的我動手。”泰戈爾再次一副傲視一切的模樣道。
“所以我今天帶來了一個幫手。”黑衣人自行往後退去。
這一次,耄耋老人沒有跟著退,而是留在了原地。黑衣人退到了離他一丈開外的地方,在巷子口站定。
“就他?”泰戈爾俯瞰著那名耄耋老人,忍不住譏諷道,“我都懷疑他生活能否自理,尚能飯否?”
耄耋老人不急不惱,神情平靜如水,隻是對泰戈爾微微頷首,並自報家門道,“在下九牧王。”
“放牛的,還是牧馬的?九牧王——”泰戈爾嗬嗬笑著,渾身顫抖,幾乎都喘不過氣來道,“名字倒是好聽,就是人長得忒難看了點。”
“是嗎?”九牧王一雙鷹眼陡然間一亮,一道寒光乍現,天空仿佛在刹那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但又瞬間合上。
風雪為之一滯,然後又繼續飄落。
“就這點道行?”泰戈爾不屑一顧,完全沒將九牧王放在眼裏道。
九牧王不慌不忙從背後取出一根鞭子,緩慢的解開鞭子上的繩索,不緊不慢道,“不知道你的主子虛空獸大人有沒有囑咐過你,說今後若是遇見一位叫‘九牧王’的老家夥,就要趕緊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