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西南地區的一個老村裏,居住著一個古老的族群,沒人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隻知道,他們稱自己為守陰人。
一間古老的宅院裏,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年跪在房門外,村裏人都知道,他就是下一任族長,張九欞。
淅淅瀝瀝的雨打在青瓦片上,劈裏啪啦的響。
“母親,真的要這樣做嗎?”年僅十幾歲的張九欞,稚嫩的臉上透露出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堅忍與淡漠。
就是這樣一張臉,讓麵前這個被他稱為母親的人微微紅了眼眶。
“這是她的命!”女人背過身子,決絕的說道,瘦弱的後背仿佛凝結出了冰霜。
女人點了六炷香,俯身拜了幾拜,虔誠地供奉著神龕上一塊蒙在紅布下的東西。
精通陰陽之術的人都知曉,六炷香拜的是鬼,是祭祀的前兆。
女人扭過臉來,裸露在外的雙手竟然生長著青色的鱗片,麵色也是鬼氣森森,仿佛大病了一場。
“馬上就要到了祭祀的日子,她就算不死,也逃不出去,過兩天,總能找到的……”
張九欞突然抬頭,眼中滿是詫異,“往年都是拿死魂作為祭品,為什麼今年要用活人?”
而且,那個人還是他姐姐,這個女人所生的孩子。
“小九兒,你該明白,你是下一任族長,我們族人氣候不長了,再沒有能力守護族裏的秘密。”母親仰麵望著房梁,那裏似乎有一雙眼睛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麵露擔憂的看著張九欞,說道:“村子外麵有萬千鬼煞結成的符陣,外麵的人進不來,可我們,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該了結的事,終歸會來的。”
張九欞默不作聲的跪著,一言不發。他隻知道,他就要失去了最愛的姐姐。
母親淡淡看了他一眼,跨出了房門,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你是守陰族人的族長,守陰族三個字,就是你要生生世世要守的東西….”
不知怎的,張九欞的心仿佛被一把無形的錐子狠狠紮了一下。他沒有說話,直到母親的腳步聲虛弱的飄遠。
他跪在門外,握成拳頭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張九欞的母親剛剛走出門口,迎麵就遇上了前來通報消息的族人。
“張靈…張靈…”來人氣喘籲籲地說:“張靈找到了,就在河沿邊上的山口子裏….”
她緊著眉頭,躊躇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在哪裏?”
張靈就是張九欞的姐姐,早在三天前,得知要拿她祭祀之後,張九欞就讓她出去躲了起來,沒想到,她母親拿張靈去祭祀的決心會這麼堅決,哪怕張九欞不吃不喝餓得昏了過去,也沒有動搖半分。
那人緩了緩氣,麵上很是著急的樣子:“找到的時候餓昏了,現在已經綁在祭台上,族長在那兒等您過去呢。”
她望了望天,瓢潑大雨已經轉為了綿綿細雨,寒氣更盛了。
“走吧!”
“這……”那人朝屋子裏張望了幾眼,見張九欞還在那兒跪著,“按理說這場祭祀應該讓小九主持,畢竟他才是真的族長。”
女人也回頭望了過去,淡淡開口:“他現在還見不得張靈死在他麵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