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人們,仿若見怪不怪的樣子,攤販依舊在吆喝叫賣,行人們依然在路上閑逛,或是奔往著隻有自己知曉的目的地。隻有極少數人對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少頃,一隊巡邏士兵從遠處走來,一言不發地將地上的無頭屍體抬走,自始至終也未向周圍的人盤問什麼,仿佛,抬走的隻是一具動物屍體。
蘇淩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此時的他,方才注意到,這裏無論是攤販還是行人,除了那些外國人,幾乎都隨身佩戴著兵器。
甚至是老人、婦女,和那些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
蘇淩並不認為,這個曾經的故鄉已經變成了全民尚武的國度,畢竟成為一名修煉者雖非多麼苛刻,但也絕不是簡單到人人可修煉。
那麼隻能說明,這個國度,已然混亂到了皇權及法律無法保護平民的地步了,隻有靠自己。
“老大,我們買點什麼啊?”
維拉顯然也對剛剛發生的血案毫不在意,在蘇淩沉默的片刻間,已經對周圍攤位上琳琅滿目的商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幾乎每一樣中意的東西都拿在手裏把玩一下。
“維拉,不要總買這些小孩子的玩意。”蘇淩淡淡說道,之後便不再理會,徑自前行。
“是。”維拉垂下腦袋,氣哼哼地跟在蘇淩後麵,不過一雙眼睛仍舊骨溜溜地往攤位上瞟,然後趁蘇淩不注意,小手微微一張。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維拉張開手的一刹那,某個攤位上的玉石吊墜“嗖”地一下便飛到了她的手上,接著便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揣入懷中。
你……”蘇淩陡然回身,雙目中蘊含著森然的冷意,似乎是因為被觸犯了那長久以來樹立的威嚴而憤怒。顯然方才發生的事情並未逃過他的感應。
“對不起!對不起老大!維拉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維拉嬌小的身軀頓時一顫,慌張之餘,趕忙垂下頭道起歉來。
此舉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顯然都對這兩個未成年人的舉止感到詫異,更是有一些人指指點點起來,猜測這兩個不同膚色的年少人是什麼關係。
感受到周圍一些怪異的目光,蘇淩也是將情緒緩緩收回,淡漠而冷厲地道:“下次不要為了這種丟臉的事情使用天能。走,去那間酒館休息一下。”
“是,絕對沒有下次了。”維拉如小雞啄米般點起了腦袋,聽到蘇淩說去酒館,頓時心下一喜,她自然不是要喝酒,而是酒館裏通常都會有一些可口的小餐點。
淋香酒館。
此時兩人已經轉回了碼頭附近,蘇淩隨便找了這一家酒館,和維拉走了進去,不過在進去之前,他以指甲在門上刻了一個並不顯眼的菱形記號。
酒館不大,隻有六七張酒桌,但已無虛席,隻有裏側的吧台還有一些空位。兩人到吧台前坐了下來,付過錢後,點了一杯花雕酒、一杯果汁,和一些小餐點。
“這位小兄弟,你差不多是我這酒館裏第一個點這種酒的人,若不是這裏乃東方國家,我這酒館裏也不會存花雕、女兒紅這樣的酒。既然你是第一個點的,這杯就當我請了。”
吧台裏麵的婦人將一杯酒和一杯果汁端上來後,便將一枚銀幣推到了蘇淩的麵前。
蘇淩麵無表情,事實上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才點的,因為他也知道這種西式的酒館通常不會賣東方國家的酒。然而這是他第一次重回故土,不禁讓他想起小的時候,在村子裏,總能聞到酒坊裏釀造的花雕酒,當時年幼的他,總是覺得那種酒味很刺鼻,但也有種無法形容的香氣。
蘇淩將隻有指甲大小的銀幣拿起,端詳之餘,腦海中也是浮現了幾分回憶,說道:“在我離開這個國家時,還不曾有這樣的酒館,曾經滿街的酒肆、酒樓,現在卻都已看不見了。”
“畢竟是沿海城市嘛。”吧台裏麵的婦人將一盤餐點端了出來,送到了維拉麵前,微笑著道:“也隻是這香城變化大一些,內陸的城鎮,還都是老樣子。”
蘇淩微微點了下頭,端起木杯,“以這種木杯來盛花雕酒,還真是不倫不類呢。”淡淡笑了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婦人微微一驚,道:“小兄弟有這般酒量,想必也是一名修煉者了,失敬,失敬。”言下之意,顯然是之前把蘇淩當做一個普通的少年了。
“我們不是修煉者,我們是……”就在這時,一旁吃著餐點的維拉突然插起了嘴,不過話未說完便被蘇淩製止了下來。
“看樣子,大姐就是這間酒館的老板娘了吧?在下久未歸國,還請老板娘為我講講這個國家的局勢。”蘇淩看得出這位婦人就是這裏的老板娘,所以便打算探聽點消息,當然,消息通常都不是白得的,所以他取出一枚金幣放在吧台上,並推到了老板娘麵前。
老板娘含笑將金幣拿起,這枚隻有指甲般大小的金幣,她這間小酒館一天也才賺幾個而已,而對方隻是用來買一些並不是秘密的簡單消息。所以很識相的沒有多問,美貌聰慧的她,自然看得出這個少年並非一般人。
來往於香城的修煉者極多,她這間小酒館自然也是常有修煉者出入,但不管什麼樣的人,隻要是男人,大多數都會垂涎她的美貌與身姿,尤其,今天她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紫色絲衫,將裏麵的黑色胸衣若隱若現的呈出,配合她那惹火豐腴的身段,早就引來了大批火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