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瞞小娘子,我們家也沒有糧食了。這不,你跟我來,看看缸底還能掏出點不?
何紫兒不好意思地跟著她來到堂屋,看見門後有一個大缸。
中年婦女對何紫兒說:小娘子,你自己伸手進去試試,如果有,你都拿走。
何紫兒走到缸前,把手伸了進去,一直伸到缸底,在缸邊,她的手觸到了一小堆小米。
何紫兒用手而往外掏,掏了十幾把,才聚集不到半碗。
中年婦女不好意思的說:就這麼的點了,你拿去熬點稀飯喝吧。
何紫兒不好意思地放下碗:你們就這點糧食了,我拿走了,你們明天吃什麼?
中年婦女說:明天再說明天的話吧,蒼天餓不死瞎鷹。
何紫兒不好意思地說:那怎麼感謝你們啊。
中年婦女說:既然是鄰居了,以後免不了有麻煩你們的時候,遠親不如近鄰麼。你以後叫我吉嬸就行了,小女名叫阿那美。
何紫兒衝她們深鞠一躬,把半碗小米倒進布口袋,離開了。
90
大牢刑訊室裏,路豹頭和李崇生被並列綁在柱子上。
捕快頭目沈子鈺端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誰先說?
李崇生看著路豹頭不住搖頭,意思是:路郎,不能說啊!
路豹頭看看李崇生,對沈子鈺說道:沈捕頭,人是我放走的,你放了李郎我就說。
沈子鈺喝道:你又要耍什麼滑頭?我跟你打交道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路豹頭笑了:承蒙沈捕頭照看,無非就是三進三出罷了。
沈子鈺嚴肅地說:醜話跟你說在前,何紫兒父女倆是京城裏麵要的,他們必須抓捕歸案。所以麼,說了最好,不說的。撬開嘴巴也得說!
路豹頭逼問道:你們不是已經把人家兒子當成縱火犯移交長安了麼?
沈子鈺說道:他們是一夥的,必須抓住!
路豹頭諷刺道:好個英明的捕快!真凶是誰,其實天知地知嗎,你知我知,老百姓也知。你們無非是不敢麵對真相,隨便抓幾個老百姓搪塞了事!
沈子鈺看著路豹頭:言多必失啊!別到時候死了也做個糊塗鬼!
路豹頭對沈子鈺說:人真是我放的,與李郎無關,你把他放了,我這就說出他們的下落,而且還會帶著你們去抓人。
李崇生大驚:路郎,怎麼能這樣!
路豹頭說:李郎,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能看著你白白受刑!
李崇生悲愴地說:你要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啊。
路豹頭苦笑道:那總比餡你於死地強啊!
李崇生悲哀的說:你我兄弟一場,我寧願死也不願負人啊!
路豹頭不睬李崇生了,對沈子鈺說:沈大人,我的提議怎麼樣?如果你不放人,我就不說,那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呢?
沈子鈺看了看路豹頭:好啊,等我跟知府大人彙報一下,看他的意思辦。
路豹頭:那好。你快去安排。
沈子鈺對李三招招手:李三,去衙門一趟,問問知府大人的意思。
李三看了看路豹頭,路豹頭用手指指指路,又指指李崇生,李三點了一下頭,就離開了。
半小時後,李三回來了:回大人,知府大人讓立刻放人。
衙役解掉李崇生身上的繩索,李崇生由於站的時間過久,腿腳發軟,繩子解掉後,他就像失去依仗的藤蘿,一下子癱在地上。
他衝路豹頭喊:路郎,這又何必呢?本來沒有你什麼事情的啊。
路豹頭笑著說:你不懂,本來是沒有你什麼事情的。
你快點回家去照看李娘子吧。
李崇生衝他彎下腰:大恩不言謝,你多保重,我想辦法救你!
路豹頭衝他笑笑:放心,我會保護自己的!
沈子鈺對路豹頭說: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路豹頭說:現在還不能說,如果我說了你再把李哥抓回來怎麼辦?
鈺生氣地說:再耍滑頭,我就讓你好看!
路豹頭:別生氣大人,你要的是我嘴裏的信息,又不是要我好看。
李三在一邊幫腔:是啊大人,他既然說知道下落,早晚肯定會說得。
沈子鈺: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說?
路豹頭:太陽落山的時候我一準說,而且說完後就帶著你們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