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有那麼一些朋友,還有一個始終不變的“信仰”。這個信仰隨時有可能出現在某個被知道或不被知道的世界,閃耀在某個時間點的舞台,就憑這點他不能死,他得稱著直到找到這個信仰為止。
所以他明白自己不會是一個人。
終有一天他會足夠強大,足以整理好一切的一切,留給那個未知者。
……“狼崽”想著幾天前那場慘烈的戰爭,麵色因為悲傷和痛苦顯得慘白。
青州城外的幾畝山上,滿眼可見嶙峋荒蕪的山尖排開綠浪,高高矮矮全部衝向天空。平常眼力好的人,還能夠透過平靜的樹葉看到大大小小的山洞密布在山的各個位置。唯獨最近這幾周,整個山區都被一層淡淡的薄霧所遮掩
“狗東西,我樊衝一日還在,你的命一日不安!”少年盤膝坐在山洞的角落裏大聲嘶吼著,雙肘撐著地上的泥土,頭低的幾乎貼近了膝蓋。他的胸膛因憤怒而起伏,一道殷虹的爪痕或劍痕從他的右眼下一隻蔓延到小腹處,格外的觸目驚心。
他怎麼可以不憤怒?是狼族在他最脆弱無助時收養他,還給了他可以有資格去追求那個信仰的狼的身份。長久的感情便是泥人也能被感化,可如今物在人沒空留回想。
“阿媽…阿爸…我好像你們……還有大傻,二傻,三呆……”
狼崽子眼前再次浮現出曾經他們六個最好的朋友在一起牙牙學語,一起練武,一起讀短暫的不過一千多年的曆史,一起叫著各種很傻很逗的外號然後瘋狂地打鬧。
他習慣性的站起身,邊數著一到六邊往前走了六步,然後突然回身一手防衛一手胡亂的揮舞著,仿佛有六個小小少年並肩邁出六步後其其想給別人一個無聲地襲擊。當狼崽子意識到今日不同往昔時他沮喪的坐回了角落,回想著幾天前和要好的夥伴一起聯手暴打大哥二哥,又一起照顧年紀最小的六弟。
“原來我也擁有了小時候最不喜歡的矯情。”狼崽子無聲的哽咽起來,“要是白家那個傻小子看到了準說我又像個小姑娘了,可我現在多想讓他再笑笑我啊!”
洞口突然傳來噗噗兩聲輕響,驚起一小片飛鳥,又有一塊黑不溜秋的東西掉進來翻了幾個滾。狼崽子還沒感歎完世事無常一瞬間就能抹去幼小或強大的生命,就聽見篤篤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直到變成腳步聲。狼崽子連忙蜷在角落裏,化成了一隻已死的小狼。
不多時洞口的光影閃爍了一下,進來一個握緊弓的中年獵戶。他一臉警惕的借著光環顧四周,看到角落裏那隻蜷縮的小狼立刻後退,同時抽出三支箭搭在弦上對準狼頭。當他看到狼嘴淌出的血跡和一株當地有名的毒草項上紅,明顯的放鬆了些,大著膽子走向深處,卻被什麼東西絆住了。
獵戶低頭,驚異的發現腳前竟是兩三具四肢扭曲歪斜、瞪大了留有恐懼情緒的雙眼的屍體,饒是以他的膽子也被嚇得一哆嗦,握著弓的手抖了抖,繃緊的弓弦頓時鬆了。
狼崽子揪準機會突然飛身撲向背對著自己的獵戶。獵戶聽到破空聲趕緊回身拉弓,可是他的速度再快也永遠快不過狼崽子。他感覺到幾根冰冷堅硬的利齒刺破了他的脖頸,瘋狂的飲著自己的血。他拚命地掙紮著,喉嚨努力發出“嗬嗬”的微弱聲響。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處。哪怕是狀態最弱時候的狼崽子也不是這些普通人能比的。
一刻後已經把獵戶的屍體扔在了死人堆上。那道殘紅的傷痕肉眼可見的黯淡的許多,最後變成一道黯淡的疤,臉色也明顯好了起來。他拍了拍手輕蔑的說:“已經是第四個了。人類的好奇心果然很強。”
“死了些人不吉利。應該換個地方了!”
狼崽子握拳,猛擊洞頂讓泥土、石頭坍塌下來,飛身掠出山洞蹲在山腰上,看著遠處警戒真的村莊舔了舔嘴唇。他向是想起或察覺到了什麼,竟沒有上前,反身背對村莊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