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仿作的作者應當也是大家。八百萬買下來確實太貴,看得出貓膩的當名作拍出去,也是賺不到什麼利潤,白搭許多人力物力。看不出特殊的人,隻怕連八千都難賣出去。
“八大山人的印鑒沒有這麼紅,這是清末以後才有的朱砂印泥,你們看,種種細微處也都不同……”顧青雲一手持畫一邊說道,將點點蛛絲馬跡都指點給在場的三人看。
莊遠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才信誓旦旦的說這是真品,轉眼顧青雲挑出一大堆細節來說明這是仿品,那不是打他的臉嗎?他有心出言給自己辯解,但肖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肖良湊上前來,又讓鄭喬去取一幅八大山人的真品的照片來對照,果然見顧青雲說的絲絲縷縷都對上了。
確認是贗品無疑,顧青雲隨手把畫卷起來,遞給了古玩販子:“三千,要麼你自己留著玩吧!”民國的仿畫,還是有些收藏價值的。
從八百萬轉眼降到三千,在場的幾位心都跳了一跳。古玩販子猶豫了一下,狠狠地瞪了顧青雲一眼,也不接那畫:“三千就三千。給你們了。”他收上來的時候,不過幾十塊錢而已,根本沒指望它是真品。能糊弄得住人,發一筆大財固然好,糊弄不住也別失了和氣,畢竟以後還要做生意呢。
接下來將其餘的東西都鑒定完畢,結了賬,肖良忍不住鬆了口氣:好險,今天差點栽跟頭了。傳出去的話,不光是經濟受損,連拍賣行的名聲都要完了。
他又問顧青雲:“你要那仿畫幹什麼?”顧青雲笑了笑:“雖然是仿畫,但是也有高低貴賤之分。我看那仿畫者的筆法,有點像是大家的作品,所以留下來琢磨琢磨。就算是看錯了也不打緊,權當賣了個貴點的牆麵裝飾品。”
肖良笑了,問鄭喬:“剛剛忘了說,有沒有讓齊老師不用趕過來了?”
鄭喬回道:“齊老師的夫人接的電話,說齊老師今天剛好有事要來拍賣行一趟,替他的朋友拍一副徐悲鴻的畫作。”肖良笑著點頭,對顧青雲說道:“你那畫兒等齊老師來了,讓他再掌掌眼。”
顧青雲笑了笑,還是在考試的時候見過那位齊銘染老師。這位活著的時候,作品就拍出一百萬高價的人,於鑒定書畫上也是頂尖的大家,聽他說幾句,也絕對能夠學到不少東西的。
接下來肖良結賬,其餘人把買下的古玩搬進拍賣行去。鄭喬摩拳擦掌,抱起一尊汝窯美人瓶,吭哧吭哧搬回拍賣行去。莊遠搬起青銅鼎,臉上一紅,狠狠地瞪了顧卿雲一眼,自顧自走了。
顧青雲被瞪的莫名其妙,隨即翻了一個白眼還回去,隨後她也不閑著,小心翼翼抱起一個粉彩觀音瓶,試了試重量尚可,便隨他們往拍賣行裏搬。
不知道是青銅鼎太重,還是莊遠太文弱,顧青雲抱著觀音瓶來到台階旁的時候,莊遠正停在那兒喘著粗氣。顧青雲自沒有閑心去搭理一個處處給自己找茬的人,抱著觀音瓶踏上台階正要越過去,腳下忽然有個東西一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