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出季家之後,天珠將身邊的首飾托人賣了,勉強撐了幾個月,托人到處尋找西梁國在中原安排的人手。等西梁國的人見到他們的前任女皇時,天珠已經病入膏肓,連一句話都沒能留下來。
消息傳回西梁國,朝中上下震怒。西梁國使者想要回天珠的屍骨,卻被季家人以“癆病傳人”為理由焚化了。聖珠不顧危險,親自帶人潛入中原,帶回了天珠的骨灰,把季家人都抓回了西梁國,季家人這才感到害怕。
聖珠不像天珠那麼心慈手軟,她以“教子無方”為由,罰季母在戈壁上最貧瘠的馬場當奴隸,季天賜的妻妾被關押起來,等到天珠的陵墓修好,就將她們困在裏麵做了活葬品。
當日大駱躺在女皇的寶座上自拍,搶鏡的幹屍就是季天賜的妻妾之一。至於季天賜,他被西梁國最神秘的國師割開血管,做成了西梁國巫術的試驗品:一個玉俑。
鷂子闖入女皇墓的時候,看到牆上的壁畫繪著一個男人被幾個女人按在地上,他的血管被割開,一個女人抱著罐子將五彩繽紛的液體倒入他的傷口,那就是國師製作玉俑的一幕。
當玉俑做成後,聖珠女皇親手劈開他的胸口,取出心髒同天珠的骨灰一起放進了棺材裏。至於玉俑的其他部分,被眾臣砍做無數塊,隨著女皇下葬的當天一同封進了墓室裏。那隻有人花大價錢讓駱三下墓盜回來的玉手,其實不是玉雕,而是被某種物質改變了質地的人手。
所以,顧青雲在墓地裏讓駱二放回那顆玉心,也是基於同樣的原因。至於季天賜為什麼怒氣衝天,乃至於在墓中做了厲鬼;而放棄了女皇身份,在季家被折磨致死的女皇,卻是一派純白淡然如聖人的魂魄,大概是因為心態不同吧。
細分起來,倒是有些意思。季天賜從小被嬌慣長大,自以為是世界中心,凡是不順他意的尚且有罪,又怎麼會有悔過之心?所以他積蓄了幾千年的怨氣無處發泄,難怪要做厲鬼。放到現在,這也就是一處處以自我為中心,凡事隻看得見別人的不足,看不到自己缺陷的極品。
凡人類大抵分為兩類,一方是男人,橫行無忌,但凡有點過失,都從女人身上找原因。一方是女人,逆來順受,無論是被欺辱逼迫,還是處處忍讓都是罪,連下場也難能落得安穩。忍字美德,害了多少無辜女人性命!
顧青雲收起青銅牌,一吐心中悶氣,招來鬼差把鬼印裏的幾位都交接了出去,之後,給自己來了一道安神符強迫入睡。
墓中接連幾天,顧青雲的神經都繃緊得像弦一樣。當初答應下墓隻為了救人,卻沒有想過太多,見過鷂子毫不遮掩地持槍殺人之後才感覺到了後怕。
這一睡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梳洗過後,顧青雲換了衣服,準備出去踩點。十五天轉眼就要過去了,看考場成了重中之重,她總不能一直到考試的那天還不知道考場的門朝哪兒開吧。
為了確認細節,她翻出兩張通知,一張鑒定師現場考試的通知書,時間在三天後的上午十點,地點在彭海拍賣行的展覽大廳。另一張是彭海拍賣行的麵試通知書,因為一到小彭州,放下東西就遇到了事兒,她完全把這一茬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