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峰回路轉(萬更)(2 / 3)

衛老掌櫃蹬蹬蹬幾步跟著棋語上了樓梯,又氣喘籲籲的邁著老腿拎著鑰匙跑到了大夫人的麵前。

他的氣息還沒有調勻,就焦急的說道:“夫人,真是不好意思,不知怎麼會出了這樣荒唐的事情。想必是哪位繡娘以為屋中無人,所以就給鎖上了。希望不要驚了小姐。真是罪過罪過。”

大夫人這才端起架子,又用眼神示意琴思上前回答。

琴思款款上前,說道:“掌櫃的,我們家二姑娘許久都沒有去前麵和我們會和,我們夫人恐怕她是否身體不適,出了什麼意外,趕來尋找。誰知這量體的小間的門居然被鎖上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偏偏卻又讓每一個在那邊窺探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眾人聽到居然在一位閨閣女兒的身上發生這樣古怪的事情,都不得都豎起了耳朵,臉上的表情也更加興奮了。

衛老掌櫃乃是個人老成精的老人,自然是見過無數的後宅陰謀詭計,他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位夫人分明就是要暗算門裏的那位姑娘。

哪有大戶人家的姑娘不見了還這樣大張旗鼓的到處張揚?一般的處理方式都是盡量的低調,而且都是不許任何外人參與的,否則就意味著會留下無數的話柄和流言。

而剛才那個丫鬟模樣的人,非但明明白白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而且還特意在“二姑娘”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這不就是在告知這些看熱鬧的人,這屋裏的就是二小姐,而且還是出了什麼事情的。

雖然沒有點明她們是出自哪個府邸的,但是這京城裏的大戶人家也不過就是這麼幾家,還有誰不認識誰的呢?更何況,這侯府的正頭夫人都在這裏站了這麼些時候了,又有哪個人會認不出來的呢?

衛老掌櫃狀似惶恐的拿起鑰匙,顫顫巍巍插進鑰匙孔,打開了門。

李婕兒早就等著要看李貞兒的笑話,更何況這事情處處透著古怪,隻怕這李貞兒是在幹什麼苟且之事,否則又怎麼會外麵這麼大的動靜,裏麵卻還是沒有任何的聲響和反應?

她顧不得大家閨秀的儀態,一馬當先,三腳並作兩步就推開站在門口衛老掌櫃,打開門就衝了進去,嘴裏還說著:“二姐,你在幹什麼,這是怎麼了?”

可是她一進門,就愣住了,話的聲音也小了下來。

她這反常的舉動更是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大夫人心裏一喜,以為這必定是事成了,就帶著一絲哭腔,邁著小碎步也當先走了進去,邊走邊用帕子抹著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說道:“我的女兒啊,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有什麼不妥吧。”

誰知,她進到屋子裏的一瞬間,也是一愣,然後什麼話都憋了回去。

李順兒見前麵兩個人居然都是進到屋子裏就一言不發了。也不由自主就跟著走了進去。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的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並不是這屋裏有什麼令人震驚的苟且之事。

也不是她李貞兒倒在血泊之中或者缺了胳膊少了腿。

而是這屋子裏幹淨得什麼都沒有,別提什麼男人、血泊了,就連隻蒼蠅都沒有!

隻有李貞兒好像是昏迷了一般趴倒在那邊的圓桌上。

李順兒不由自主的也是一愣,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屋子居然沒有可疑之處。

可是如果真的沒有任何的問題,大夫人又怎麼會故意張揚,又大肆宣揚出去?

她自然也是看出來了大夫人的用意——就是為了單純為了讓李貞兒丟臉或者更甚是為了讓她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失。

可是這樣的結果她實在是沒有料到,因為大夫人做事一向是事無遺算的。

她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大夫人,卻發現即便是一貫沉穩不露聲色的大夫人,此刻的臉上也都是難以置信。看來失態的發展也超過了對方預料。

李順兒想了想,就走到那似乎還是沒有任何意識的李貞兒的身邊,推了推她的胳膊,微微提高了聲音說道:“二姐,你醒醒!二姐!”

李貞兒這才悠悠醒轉,然後有些迷糊得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三個人。

她的心中冷笑,可是麵上卻是剛剛蘇醒般的迷惑不解,喃喃的說道:“我這是怎麼了?”

然後她又輕輕的轉了轉頭,終於看到了大夫人等三個人,不由得驚訝的說道:“母親!四妹、五妹!你們怎麼在這裏?”

“這句話倒是我們該問你!你怎麼會自己一個倒在這裏?這算是怎麼回事?”李婕兒沒有看到預料中的李貞兒的醜事,居然有點惱羞成怒,口不擇言的說道。

“四妹這話,真是讓我不解了。我怎麼了?我明明在這裏量好了體,又想囑咐繡娘幾句,就讓棋語先過去告訴母親一聲,免得你們等得著急了。”李貞兒的臉上全是疑惑不解,“可是誰知棋語剛走,我和那繡娘說了兩句,就突然人事不省了。”

她貌似無意的攏了攏頭發,卻又一聲驚叫:“呀!我頭上的那兩支金簪哪裏去了?”說完又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接著說道:“我的耳環怎麼也不見了!”

大夫人看她的樣子實在是不像作偽,心裏也不禁懷疑,難道真是那個繡娘見財起意,違背了自己的命令把李貞兒弄暈了拿了財物就跑了?

所以那個該死的沈玉琳才沒有出現在這裏?

可惜此刻就是把那個明珠再找回來,也是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了。

一個死人,當然是沒有辦法回答任何的問題了。

這下子,她也不禁有些埋怨起了自己的手下辦事太快,現在反而深受其害,弄不清事情真相了。

她有些試探著說道:“除了那個繡娘,就沒有其他人進來過了?”

李貞兒莫名其妙的說道:“怎麼,母親覺得這裏像是有什麼人來過的樣子?我都暈倒了,實在是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過了。”她把問題輕易的推了回去。

大夫人一噎,這話讓她怎麼說得出口,難道讓她說她安排了一個男人過來,想要趁機會他的名節?

李柔兒這時候才施施然的走了進來,看到這樣的場麵,她也是有一些驚訝,可她的性格一向就是淡定穩重的,居然比大夫人表現的還要正常許多。

她提示般的說道:“母親,二姐受了驚嚇,還是先回家休息吧。這裏……畢竟人來人往的,不要讓別人看了笑話。”

現如今,整個事情都成了大夫人自說自話的鬧劇,如果還是被傳揚出去,那些個都是人精的宅門夫人又豈會看不出端倪?必定會從中嗅出事情的三分真相,到時候被嘲笑、沒麵子的就會變成這堂堂的安平侯夫人了!

大夫人聽了這話,頓時也冷靜了下來,如今要緊的不是追究這丫頭到底使了什麼詭計,而是挽回如今有些難堪的局勢!

她收斂了心神,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臉,聲音裏帶著真摯的擔憂,說道:“二丫頭,快起來吧,和母親回家休息。至於事情的真相咱們回去再說。如今找個大夫給你看看是不是真的無礙才是正經。”

她對著身後的琴思冷著臉說道:“你去把咱們家慣常用的那個嚴大夫請到府裏去,一會兒給二姑娘好好看看。”

琴思聽了之後,就馬上快步走出去安排了。

李貞兒一副虛弱的站不起身來的樣子,棋語見狀立刻識趣的上去扶住了她。李貞兒就勢倚在了棋語的肩頭,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大夫人早已領著其他幾個姑娘快步走了出去,她隻希望趕緊離開這個古怪的讓自己不舒服的地方。

可是李貞兒偏偏不如她的意,步子邁得奇慢無比,又做出無比病弱的模樣,務必讓那些看熱鬧的人,都看清楚自己並非是出了什麼不堪之事,而是受到了傷害。

而那個大夫人就是對這個的一個姑娘極盡欺負諷刺之事!

大夫人隱約也感覺到了李貞兒這番舉動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可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剛才又出了醜,旁人如今隻怕都以為自己虐待和欺辱這個庶女。她就更不能當眾斥責她或者責罵她!她隻能忍住心中的不耐煩,勉強保持平靜的說道:“二姑娘,我知道如今身體不適,可是你還是不要再耽擱了,否則要是到了家裏真有不妥,大夫又醫治不及時,隻怕會鑄成大錯!”

這話裏分明還有一些別的意思,大夫人心道,如果回家之後大夫發現李貞兒並沒有不適,或者是沒有什麼曾經中過迷藥的跡象,那麼到時候再找她算賬!她也不會饒了她!

李貞兒腳步略微一停,也聽出了大夫人話中的威脅,但是她卻沒有慌張,隻是略微加快了腳步。

大夫人帶著四個姑娘走出了織錦閣,她的心中真是氣憤不已。

雖然這時早已經雲收霧散,太陽也露出了臉,可是她的心中卻是依然的烏雲密布。

這一趟白白花了不少銀子,給這幾個討厭的小丫頭做衣服,還沒有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真是得不償失!

衛老掌櫃始終恭敬的跟在後麵,嘴裏不停的道著歉,說道:“今天真是得罪了,老朽一定會盡力找到那個膽大包天的繡娘,到時候再去給給衛夫人小姐賠罪。”

這話裏的意思竟然是就認可了李貞兒是被繡娘弄暈了,打劫一空的說法。

大夫人想要出言反駁,可是就覺得無從反駁起。說不是,那不是明擺要給自己的“女兒”栽贓,而且也沒有確實的證據來支持自己。說是,那不就是幫著李貞兒作證,而且還是對自己不利,因為自己沒等著弄清楚真相就說出了那些有些刻薄的話。

她的心裏扭曲著,糾結著,就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那衛老掌櫃卻好像沒有看到大夫人那有些猙獰的麵孔,繼續唯唯諾諾的說道:“為了和你賠罪,這次幾位小姐的衣裳就由我們織錦閣免費提供。而且我們還會另外為小姐們每位多做一套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