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標帶著我來到市場部,這似乎是個很熱鬧的部門。然後阿標告訴我那是誰誰誰,這是誰誰誰,我腦袋是嗡嗡的,一點也記不得那些稱謂那些頭銜。笑容肯定很虛偽,我口齒不清的跟人打招呼。裏麵有個套間,阿標小心的推門,探頭打了個招呼,然後示意我進去。裏麵兩個看起來派頭很大的人,二位的形象讓我聯想到電視劇中的反麵人物。我清清嗓子,按照阿標的提醒,含混的寒暄兩句。肥肥的這位就是市場部部長,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笑容裏帶著些下流的意味。另外這位,一張老長的臉,很難看。阿標介紹說,這是我們的副總經理某某。我很奇怪,以為自己聽錯了耳朵,副總經理為什麼不在自己的辦公室待著,卻來這裏用一副流氓的酷姿勢占著人家的位子。我心裏七上八下的,不會象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吧,難道我進了賊窩?!阿標說,你們談著,然後就要往外走。我心中一涼,頓時慌了。不自主的要跟著阿標往外走,阿標見狀,笑著說,沒事沒事,跟領導談談。那位肥肥部長很客氣的招呼我坐下,見我很拘謹的落座,便盤問起來
“叫什麼名字?”
我小聲的答了。
然後問了些學校,專業和興趣方麵的問題。我說了些很虛偽的為國貢獻的話之後就不再覺得是在賊窩裏了。
“馬部長跟你很熟呀?”最後那個長臉經理問。
“哦,馬部長?”
“省公司的馬部呀,他打電話來,老是誇你呢”
“哦,不不”我說完這幾個字就醒悟了,他們肯定是誤認為我是因某些人的關係進來的。
“不是吧,我看馬部挺關心你的,有親戚吧?”肥肥部長試探的問。
我清了清嗓子,斬釘截鐵的說“不,我是大學畢業後應聘過來的。省公司度總麵試的”。
他們互相看了看,哈哈笑了。
下午的時候,我被通知要實習一年,實習崗位從市場部到機房,然後到經營部,一年後定崗。而,與我同來的柳柳,卻直接進了財務部。是因為一個很俗套的原因,她的舅舅是某地市公司的總。阿標因此替我不平,說了些家長裏短的話,說她才一中專生,憑什麼你大本高才生卻要下基層。不能說我心裏一點不平衡都沒有。但誠懇的說,我並沒有對柳柳另眼相看,我知道這些都不是她的錯,這個社會就如此。我要是有某某關係,我肯定也不來這個破地方受這等鳥氣。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實習路線又發生了小變化,我直接被發配到機房去了。幾乎所有的部門都在那個小樓上,而機房和機房這個部門占了另外一個小樓。到機房報到那天,透過長長的走廊,我一眼望去,機房裏拉的嚴嚴實實的紅色窗簾和機房裏機器的嘈雜聲讓我心裏打了一個機靈,似乎這場景,在我的某個久遠的夢裏見過,那樣真切,連機房裏幾個哥哥姐姐也覺得很麵熟。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
機房的主任,大家都叫他小路,我一直乖乖的叫他路主任。換上拖鞋,我跟著小路到機房熟悉了一下設備。小路一口標準的地方普通話,他一個設備一個設備的念叨著,表情很享受,如同講述自己的孩子。但,我隻聽懂幾個字。
機房裏同事都待我很好,他們之間也沒有拘謹,大大方方的,似乎與那邊樓裏的氣氛不一樣。沒過幾天,我就大著膽子跟他們開玩笑,逗樂子,儼然一個熟人了。我在機房待的很開心。語言,是個很大障礙。公司本地人很多,滿口的地方普通話還有鄉土普通話,我的聽力連正常的打招呼都不能過關。還好,機房的同誌們講的普通話我都能聽懂,他們有時候怕我不懂,還故意拉長了聲音放慢速度,有時候還要考慮換其它的詞。
在這裏過的挺好的,就是工資少了點。公司俺崗位定工資係數和獎金係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