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青鬆千裏雪原,白山黑水萬裏林海,青春有夢繞山野,放歌壯誌滿人間”。
舒雅隨口頌道。
工程師拍手,不錯,不錯,寫詩的人熱愛生活呀!看來北方的寒冷,沒有讓你個南蠻子害怕,反倒豪情壯誌起來了!
不,我想過逃跑,想過回老家,回到家又能怎樣?還不是,不溫不火的,過我們的小日子麼?
還不如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呢!
怎麼?又在採你草藥麼?她回頭看著工程師說。
不,不是的,草藥要分那一類的,有的過雪以後,就沒有藥勁了!
獵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土房裏,什麼也不幹,每天就是坐在炕上數他的沙子,在他眼裏,美麗細小的沙子,就是一粒粒,金光閃閃的金粒子,無論他女兒怎樣勸他,他就跟走火入魔一樣,沉浸在數金子的快樂當中。
獵女喊著:父親——我們好久沒有和隊裏聯係了——我們得去尋找他們——也許他們的補給早都沒了——也許他們現在正需要我們呢——父親,這樣不行——我們得做事情,要不然吃什麼?喝什麼?
獵人依舊不抬頭,沙子在他手上,來來回回的倒著。
有一粒沙子掉在地上,他跪在地上找著,看到他癡癡呆呆的樣子,獵女難過至極。
要是媽在就好了——,媽一定會管你的——。獵女無奈的自語著。
聽到這話的獵人,忽然打了個寒顫,“你,你說誰?”。
我在說:如果我媽在,你就不會這樣了!獵人如夢初醒,從癡迷當中醒來。
見他清醒過來,獵女勸他說:我們把金子先埋了——去找隊員們——等把隊員們送走——再回來!
獵人乖乖的答應了,父子二人上路尋找大部隊去了。
二人騎在馬上,悶悶不樂的向前。
父親——媽長得很漂亮吧?
是的,她活著的時候你們打架麼?
不,不打架,你媽媽的性格比你好,她會做菜,人又靈。
他讓你尋找金子麼?
你為什麼問這些?誰讓你問的這些?你知道什麼?
獵人黑著一張涎皮老臉,表情古怪,且十分警覺,一雙陌生的眼睛看著女兒。
獵女看到父親的眼光有些害怕,支支吾吾道:我就是問問——就是問問呢而已——。
你以前,為什麼沒有問這些?誰在背後唆使你?
父親你怎麼了?沒有什麼人唆使我,我長大了,越來越想媽,要是他在,也許我們不會流浪,我們會在某個鎮子上,安個家,安安穩穩的生活。
以後——不許再提你媽——。
父親——為什麼?我是她生的——為什麼不可以問問她?
我說過不許問,就不許問。
獵女感到奇怪,每次提到母親,父親都是不願多說,他口口聲聲說他如何如何愛媽,可是,為什麼不願回憶媽生前的一切呢?獵女預感到在父母之間有些秘密,可是這秘密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那次進山洞看見媽,他告訴我遠離父親?父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係列的問號,在獵女的心裏越畫越大,壓得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