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1 不是人(1 / 3)

兩個月前,他還是一個奮戰在高考第一線的有誌青年,兩個月後的今天,他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明天前往大學的旅程。

他曾經成績還不錯,不過第一次高考的時候差強人意,選擇了複讀一年後第二次高考,成績勉強看得過去。

“朝歌,該吃飯了!”

他的媽媽在樓下喊,聲音聽在耳中,蠻溫暖的。

秦朝歌把煙頭碾滅在腳下,從床上站起來,看了一眼眼前亂糟糟的房間,水泥地板幹硬的質感,紅磚頭粗糙的視線,用木板搭起來的木桌上,一隻大貓正在伸懶腰。

秦朝歌目光定格在大貓柔軟的身體上,大貓黝黑、純白二色駁雜的毛發在夕陽光線下已經閃動不了任何光彩,像毛發細胞死了一樣。

是的,大貓快要死了。

秦朝歌走到它身邊,大貓徑自跳到他肩上,喵喵的軟軟叫了一聲,聲音裏一如既往的柔糯慵懶。

“我們都快死了…你先走,我能撐幾年就幾年吧,畢竟還有事沒做……”

秦朝歌薄唇抿出歉意與悲傷,伸手揉了揉大貓幾下,大貓用力的蹭著他的手掌,他動了動,把大貓換了個姿勢抱在懷裏。

二樓並不能稱之為二樓,不過是用木板搭建起來的隔間,爸爸媽媽還有妹妹回來的話也都住著,依著兩邊鄰居的牆壁搭建起來的木閣,看著寒酸而且狹窄。

他抱著大貓走到樓下,媽媽已經把碗筷都擺上,爸爸坐在一樓客廳裏抽煙,見他下來,碾滅了煙頭。

這是鄉下。

房子是水泥磚房,在這個村子裏算是底層人家,確實不富裕,爸媽也很操勞,在他讀高二而妹妹要上高一的時候,媽媽說讓妹妹去打工,減輕一些家裏的負擔。

意思很清楚,讓妹妹賺錢養哥哥上大學。

秦朝歌當時沒反對,妹妹因為這個原因,中考靠得很差,也就沒讀高中,早早出去打工。

三年過去了,他考上了本省的重點大學。

妹妹呢,因為他,賠上了自己的時間,也賠上了自己的未來。

他不是一個好哥哥。

“朝歌,最近煙癮犯了?上大學就別抽煙了……”

“嗯,我知道。”

秦朝歌的爸爸發話,秦朝歌嗯了一聲,順勢接過媽媽遞過來的碗,坐下來後一家人也就開吃了。期間秦朝歌先幫大貓盛了些稀粥、摻上魚幹。

“大貓怎麼回事,好幾年了,越來越不好養了!”

秦朝歌的媽媽看見大貓吃了兩口食物就走到外麵去蹲臥,不禁開口說道,語氣裏其實沒有多少感情。

秦朝歌沒說話,借著吃飯時間跟爸爸媽媽隨意聊著天,問起這兩天妹妹有沒有打電話回來什麼的,都是一些生活瑣事,勝在瑣屑。

妹妹上次回來過一趟,半個月前,那是秦朝歌考上大學的宴請,依照他們這邊的風俗,熱鬧了一下。

一家人很快吃完飯,秦朝歌內向,放下碗筷又上樓去了。

他不喜歡去別人家串門,像個姑娘似的,為此常被說,他也口拙,懶得找借口了,隨意被人說著。躺到床上沒一會,大貓就跳到他身上來,軟軟的喚了一聲,蹲到他心口上。

室內光線已經暗下來了,沒開燈,二樓的小隔間像是一見禁閉室,充斥著讓人難受的壓抑。

沒有任何明天就要前往大學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