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好福氣,”皇後按下心頭怒火,繼續端起寬和華貴的微笑,“夫君這般寵著護著,又能按自己喜好行事,本宮看,就算放眼整個南蒼,都沒有誰能有寧王妃這般的福氣了。
這是咒她!
白雲晞心裏明白,不過別人說她壞話時,她覺得若當反話來聽一定能讓自己身心愉悅。
於是,她一臉嬌羞的笑了,“多謝娘娘誇獎,兒媳也覺得自己眼光不錯,選了一個護得住媳婦的男人為夫君。”
一語雙關?弦外之音?
誰不會。
因為她這句話,皇後不好接口了,皇帝也不好開口訓斥南宮無殤什麼。就算白雲晞千不好萬不好,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都是好的。
這會他若出言訓斥兒子,不是讓這個“護得住媳婦”的兒子麵上無光麼?
皇帝的神色,微妙又複雜。皇後訕訕住嘴,獨獨太後的麵色似突然吞了蒼蠅一般那麼難看。
胸口劇烈起伏半晌,她才沉下聲,道,“也罷,既然寧王做夫君的都不願意拘著你,哀家這個老太婆也不多事惹你們不快了。”
白雲晞絕不會認為太後說出這番話,是表示肯就此放過她的意思。她等著,等著太後轉折性的下文。
“不過,有一件事,今天哀家卻必須得腆著老臉來做主。”
白雲晞心頭咯噔一聲,轉目瞥了南宮無殤一眼,心底立時湧上不太妙的預感。
“陛下你也知道,當年麗妃出宮移居寧王府照顧寧王的時候,曾求哀家一個恩典讓她娘家大侄女丁雨丁大姑娘到王府陪伴她。”
看見皇帝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白雲晞背部默默爬上一股徹骨涼意。
“丁雨那丫頭與寧王自小一起長大,可以說那是不容抹殺的青梅竹馬情份。”
白雲晞微微眯眼斜睨南宮無殤一眼,上次她借居寧王府,因心裏擔憂哥哥安危,完全沒有顧及寧王府其他人等。想不到,那什麼表妹與他還是青梅竹馬!
被她冷眼瞪得十分無辜的南宮無殤無奈地衝她搖搖頭,意思是:道聽途說不可信,你就算不信我,難道還不信自己?
其實,白雲晞也沒有懷疑他什麼,就是聽聞在他身邊突然冒出個青梅來,這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的酸水冒泡。
“哀家當年就答應了麗妃,待寧王大婚之後,便作主讓寧王將丁雨那可人的丫頭納在身邊收為側妃。”太後冷冷盯白雲晞一眼,沉涼的眼底掠過一抹淡淡得意之色,“如今寧王縱著寧王妃隨心喜好行事,若此時收了丁雨進府也正好。寧王妃喜歡外出經商,寧王府內務就讓丁雨負責操持,橫豎那丫頭在寧王府長大,對內務熟悉更易上手。”
“這一裏一外,可謂相得益彰皆大歡喜。”太後沒看南宮無殤,而是精明的軒頭盯著皇帝,“陛下以為哀家這個安排如何?”
皇帝看了看南宮無殤,又看了看太後,一時沉默下來並沒有立即作出決定。對於昔年舊事,皇帝隻知其一,並不知還有許諾將丁雨納為側妃這一條。既然已經對自己兒子作了讓步,他自然不肯再在這些旁枝末節上與南宮無殤起爭執。
但是,太後畢竟是他親生母親,他也不想讓她下不來如。
不作聲,皇帝淡然望向南宮無殤,將決定權交到這個兒子手裏最好。該這小子頭疼的事,就讓這小子自己頭疼去。
“寧王你怎麼看?”
肯問他意見就好,他最怕就是不在乎他如何,而直接下旨讓他遵從。
南宮無殤暗下鬆口氣,望了望太後,不慌不忙道,“父皇,丁姑娘雖然是要寧王府長大,不過她一直陪伴麗妃左右。兒臣又少在府中,與她見麵次數其實屈指可數。實在談不上什麼青梅竹馬,更何況,這些年,兒臣一直將她當妹妹看待,並無任何男女之情。”
“至於太後當年對麗妃允諾一說,兒臣覺得麗妃並非不能情理之人,肯定不會為了死守一個諾言不顧他人意願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