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血之起點(1 / 3)

3月的極寒冰穀是難得的春暖花開的日子,青綠的草已經長到5尺來高,順著暖風流動的方向,緩緩拂動著,散發著特有的香氣,各種蟲鳥走獸漸漸在這草地中聚集起來,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祥和平靜。

但突然一隻正在啃草的成年花鹿哀嚎一聲,緊接著便應聲倒地,一支長長的箭正中花鹿的心髒,鮮血慢慢從死鹿的嘴中流出,顯然箭上塗有碎心草的汁液,這種草本身並無毒性,但其汁液有一種特殊功用,凡接觸到心髒,會立即將心化個粉碎,人的也不例外,這在當地是獵戶捕獵常用的一種方法。

草場上的生物變的慌亂,四散逃竄,但與此同時,草場上又響起另一個快樂的聲音。

“嘔!爹爹好棒!爹爹好棒!”一個十來歲左右的男童突然從草叢裏站起來,忍不住的又蹦又跳的叫著。

站在孩童旁邊,穿著獸皮的高大男子,整理著打獵的工具,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他暫時放下正在整理的工具,拍拍粘在孩童身上的碎草,說道:“破兒,好啦,快去把花鹿捆好,我們回去見你娘親啦!”“我給你說過什麼來著,遇事要沉著,切記大喜大悲,你這麼咋咋呼呼的,以後你怎麼打獵。還沒拉弓,獵物恐怕就被你嚇跑了吧!”中年男子望著自己兒子,又忍不住囉囉嗦嗦起來。

“哼!誰說我不行!那爹爹下次我們再出來打獵,你就當輔獵的,我當主獵,怎麼樣!”男童背起捆好的死鹿,望著男子,生氣的說道。

“嘿嘿,好好好,那下次我就給龍大俠當跟班,那大俠可要當心啊,別像上次抓雪狼的時候,被咬到自己的屁股,哈哈哈。”

“爹爹,你!哼,不理你了,你要笑就在這笑個夠,我要回去找娘親了!”男童的臉脹的通紅,憤憤的甩下話後,就頭也不會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喂,龍大俠你走慢點啊,這裏有雪狼的話,小弟我怎麼辦啊。”

“你走開啦,煩死了!”

“哈哈哈.。”

山穀中歡快的對話漸漸越來越遠,越來越輕,草地上又恢複了原來的寧靜,但鹿血流過的地方,卻開始放出銀白色的光,先隻是一點點,猶如螢火,但很快就如野火遇枯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整個草地被一小灘鹿血流過的地方照的極亮,可與日月爭輝。最後似乎終於到達一個高潮,瞬間,強光即逝,但原本青綠的草場卻變得寸草不生,所有被強光照射的生物都變成腐爛的死物,一堆堆動物腐臭的屍骨,散落的到處都是。這完全不是一瞬可以完成的。草場變的死寂而詭異。再也看不見任何的銀光,仿佛根本就沒存在過。

“恩?爹。”男童突然停下腳步。

中年男子也皺著眉頭:“破兒,你也聞到了?”

“雖然很淡的味道,但還是可以聞的出,是死屍的臭味,應該是我們打獵的那個方向。”男童繼續說道。

“確實如此,我剛才仿佛有一瞬間感到過一股光在身後,轉身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看見,然後就有你說的味道。破兒,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光?”男子對剛才發生的補充並問道。

男童也皺了下眉,癟了癟嘴,說道“沒有看見,但是有一段時間心裏麵感覺很煩躁,而且又有些威脅感什麼的,哎說不清楚啦,還不是你老是在取笑我。”

“哦,是嗎,嗬嗬,走吧,你娘還等著我們吃飯呢。”男子安慰到自己的兒子,但心卻變得狂躁不安,感覺什麼事將要發生。

穀中的一處幹地上蓋著一間石屋,屋簷下掛著醃製好野味肉幹,屋外的空地上曬著動物的皮毛,此時,屋頂的煙囪冒出一股股炊煙,一陣陣兔肉炙烤的香氣從屋內飄出,男童忍不住的快步奔向屋內,“娘,娘!”

一個穿著幹淨簡潔的少婦從屋內走出來,雙眸透著愛意,櫻桃小口,唇紅齒白,一點點被爐火烤紅的紅暈印在自己白皙的麵頰上,顯得格外美麗。男童顧不得放下背上的死鹿,就一把抱住少婦的腰,撒嬌道:“娘,我和爹出去打獵,他就知道欺負我。”

少婦嘴角微微一笑,然後對著中年男子假裝生氣道:“你啊你,當老子的也不讓下你兒子。下次就讓兒子在家陪我,不和你去打獵了!”男子隻是笑,也不接口。男童卻忍不住從少婦的懷裏掙紮出來。

“不,不,不。我要和爹去打獵!”

“那你不怕你爹又欺負你!”

“恩,這個,這個。”男童摳著腦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嘻嘻嘻。”這時少婦再也忍不住,輕輕的笑出聲來。

“好啊,連娘你也戲弄我!”男童突然恍然大悟,便伸手去咯吱少婦。

“哎喲,嗬嗬,咦,饒命饒命,嗬嗬嗬,小祖宗,快來吃飯,菜都涼了,一會我一定好好收拾你爹,快快快,把東西放下。”少婦借著中年男子寬大的身軀,左閃右閃,躲著男童的攻擊,手上卻暗暗使力,尋求男子的幫忙。但男子卻不為所動,隻是微笑不語,這種清簡卻很快樂的日子,每天都這樣過著,讓男子有著說不出的幸福感。

一陣打鬧後,一家三口總算坐到飯桌前,男童看來是真的餓了,狼吞虎咽的吃著烤好的兔肉,“慢點吃,喝點湯。別噎著。”少婦邊說邊給男童的空碗裏盛湯。

中年男子也在笑著吃著飯,但突然停下所有的動作,臉變得格外嚴肅。“秀,帶破兒去裏屋,沒有我的話不許出來!”

男童嘴咬著肉,望著自己的爹。少婦也感到特別疑惑。“山哥,你這是?”

“砰!”一聲重重的巴掌拍在石桌上的聲音,石桌上立馬留下一個巴掌印。自打男童記事起,重來沒見過爹發過火,更別說是對娘。他們一直都是相親相愛的,但現在爹卻變得異常的憤怒,不,應該是怪異。

少婦也許意識到什麼,再不說話,拉著男童趕緊進到屋內。

中年男子看著妻兒躲回房間後,暫時鬆下口氣,接著他緩緩看向東南方向,白雲飄動,微風吹拂著穀中的樹木,一切顯得都與往日一模一樣。但男子天生的直覺與敏銳告訴自己,有什麼東西就要從那個方向過來,夾雜著很強的血腥氣與戾氣。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有種接近死亡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狩獵時的感覺,不過這次,他是獵物,而等待著他的,卻是還未出現的獵手,死亡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