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站著,忽然間闞蒼月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揪心,就好象有誰在暗中操縱著她的神魂。是神魂麼?闞蒼月捂著胸口,背靠著牆,用裹著布的月神弓做拐杖,拄在地上,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平衡。
“我還有神魂麼?”闞蒼月苦笑著,她耳畔忽然間傳來一陣鈴聲,那鈴聲好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樣,聲聲迭迭,不斷的穿透她的耳膜,傳達到她的心髒深處,讓她難受的不能自已。
“咦,小兄弟,你沒事吧?”在闞蒼月臉色蒼白倚著牆壁喘息的時候,不時會有好心的妖獸進出酒館的時候走到她跟前關懷的問上一句,對於這些好心妖獸,闞蒼月統統報以冷漠,時間久了也就沒人搭理她了。
其實闞蒼月現在十分的擔憂,她怕自己就這樣死在這裏,屍首會變成什麼樣子?是不是一把枯骨?會不會被妖獸們胡亂丟棄了?
“嗤!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去想七想八,算什麼?”闞蒼月冷笑著。
耳畔的鈴聲越來越密集,漸漸的將闞蒼月拽向無邊深淵。而她卻發現這聲音似乎隻有她才能聽到,因為走過她身邊的不管是什麼,大家都是泰然自若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闞蒼月深呼吸一口,竭力的想要站起來,如果真的會死,她也不要死在這裏。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一個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蒼月前輩,你怎麼樣了?”
這聲音是岑若秋的,似乎這聲音就好像是萬丈霞光,瞬間就驅散了闞蒼月心頭的鈴聲和陰暗。闞蒼月生平頭一遭,如同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倏地轉身抓住了岑若秋的胳膊,她的身子哆嗦著,定了好半天神才看到眼前的人,是岑若秋,而岑若秋身後站著的則是姬遠。
“你們……都來了?”闞蒼月的臉色原本就是蒼白的,現在看起來更顯得蒼白了。
“嗯,我們來了有一會了,一直在附近尋找酒館,好容易找到了,發現你……”岑若秋皺眉道,“前輩,你沒事吧?”
闞蒼月鬆開手,又掙脫岑若秋的手,搖搖頭說道:“沒事了。”現在她的確是沒事了,因為自從岑若秋和姬遠過來之後,她整個心神(如果她還有心神的話)都寧靜了下來,似乎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哦。”岑若秋其實不太相信,不光她不相信,就連姬遠都不信,剛剛闞蒼月的樣子分明是憔悴的,昏昏沉沉幾欲墜倒在地,但是既然她自己說沒事,別人也不好橫加幹涉,畢竟岑若秋心裏還是把闞蒼月放在一個很特殊的位置上的。
“就是這裏麼?”姬遠道,“前麵沒有了吧?”他仰頭看著那酒館的招牌說道。
“我走了一遍,這確實是最靠近後門的一家酒館了。”闞蒼月回答道。
“那就好,我們就在這裏等候吧。”姬遠說著,當先走了進去。
……
“就是這裏了。”馬妖悄聲對江寒夜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
所謂的這裏,就是一處地下通道的入口。
江寒夜站在這條丁字路口前,他背後是通往城中心的大路,左側和右側各有一條狹窄黝黑的小巷子,不知是通向哪裏。在江寒夜的正對麵,是一條彎曲盤旋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口閃耀著燈火,不知道裏麵是做什麼的。
“難道這裏就是所謂的釀酒廠?”江寒夜看著那通道狐疑道,他抬起頭來,看著天空。藍色的天空在這丁字路口上方被分割成了一個十字花形,兩側以及對麵的建築物都達到了四五層之高。
馬妖進去之後沒多久就上來了,他手裏抱著一個碩大的包袱,上來之後左看右看,然後徑直走到江寒夜身邊,把東西塞給他說道:“拿好,這是第一批,不過你得先給我這個!”他伸出手掌,將手指在江寒夜跟前撥動著。
“什麼?”江寒夜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就明白馬妖的意圖,他微微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銀餅子遞給他:“喏,這是定金,你把二十壇子酒都準備好了之後,價錢好說。”
“二十壇?不是十壇麼?”馬妖吃驚道,“現在可沒這麼多存貨啊,這兩天池州城有貴客到,所以酒水供應都是緊張的。”
“那我不管,我隻管我們自己的嘴巴。”江寒夜搖頭道,他將酒壇子抱住,冰冷死沉,轉個身裝入乾坤袋內,然後對馬妖說道:“你隻管給我酒就是了。”
“哇,你居然有這等寶貝,難怪難怪!”馬妖眼睜睜看著江寒夜如變戲法一樣的把一大壇子酒變沒了,不由得嘖嘖讚歎道。
“你們這城裏有什麼好一點的旅店麼?”江寒夜沒管馬妖那羨慕加妒忌的眼神,兀自問道。
“旅店?有!”馬妖連連道,“多的是!走,我帶你去一家既便宜又幹淨的!”說完馬妖便打頭走去,這一次他們是折返回去,從剛才江寒夜遇到闞蒼月的地方轉向左邊,這時候江寒夜才發現,原來這裏的隘口出去,是這城裏的一個廣場,廣場的正前方又是一座碉堡樣的建築物,其實江寒夜不知道,那座高大威嚴的建築物,正是池州城的大門,也就是闞蒼月從之混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