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孩子的問題,江寒夜頓時覺得自己簡直遜斃了,為什麼別人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可以問,而自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呢?他默然垂下頭,心中暗暗覺得自己要愧對姬豐師兄的好意了。
“若是沒有問題,便準備好接受測試吧。”姬闊天又環視了一遍眾人。人群中再無人應答,於是他便向姬家弟子說道:“開始吧。”
在潭水邊早有弟子為姬闊天搬來了華蓋闊椅,他轉身坐下後,便有弟子奉上最新鮮的毛尖茶。姬闊天端著茶杯,靜靜地看著那些即將入水接受測試的孩子,一言不發。
推薦者各自走到被薦者身邊,念動口訣在那些孩子們身上灑下一道清澈的光芒,光芒將那些孩子周身籠罩了,旋即沒入他們的體內。姬豐也在江寒夜身上施下了這樣的光芒,然後輕輕在他耳邊說道:“莫怕,做你自己。”雖然江寒夜並聽不懂姬豐話語裏的意思,但是他的心神卻沉靜了許多。
“好了,開始吧。”姬闊天等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便開口說道。他的話語本是平平口吻,可是在眾人耳中聽來便有不可抗拒的威嚴了。
眾少年接到這號令之後,便一個個皺起眉頭,鼓足勇氣,噗通噗通爭相跳入潭水中,江寒夜也在其中。
當江寒夜縱身一跳的時候,他在心裏默默的對遠方的父母兄弟說了一聲:“保重。”因為他覺得自己這一去必定是回不來了,雖然之前姬闊天說的明明白白,若是承受不住,自會浮出水麵來。
潭水果然冰冷,江寒夜的小腿剛剛接觸到那水,便禁不住抽起筋來。在冰冷的潭水中江寒夜瑟縮著身子,抱起自己的小腿,那種疼痛扯著筋骨,萬般難耐。
自從進入潭水,江寒夜便一直處於下沉狀態,起初他會有一種窒息感,可是漸漸的他發現,有了避水訣護身,他居然可以在這冰冷幽深的潭水中自由呼吸,這才緩緩的開始適應這種水底帶著氣泡的呼吸。可是盡管能夠呼吸,江寒夜還是被籠罩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恐懼中,這天潭究竟有多深?那個所謂的靈獸劍靈究竟隱藏在什麼地方?它長得什麼樣子?是龍是蛇?是狼是虎?這一切他都不得而知,隻好聽天由命。
就在下沉的時候,江寒夜忽然在幽深的潭水深處看到兩束桔色光芒,這光芒的來源處約莫有燈籠大小,在深水中一閃而逝。江寒夜心頭一凜:“那該不會是靈獸的眼睛吧?若果真是它的眼睛,那麼這頭靈獸本身又該有多大呢?”江寒夜不敢再想,隻是閉上眼睛,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把所有的恐慌都拋諸腦後。事實上這也是孩子一種本能,一種掩耳盜鈴的本能,似乎閉上眼睛後,這世上原本存在的各種危險便都不複存在了。
“嗚哇!嗚哇!”黑暗中,江寒夜的靈魂似乎離體了,飄飄蕩蕩中,他來到一座沉寂的小小村莊,這正是寒冬臘月,一個農夫幹完活之後正沿著阡陌往家裏走去,忽然間一聲稚嫩的嬰兒啼哭打破了夜的寂靜。農夫抬起頭來四處張望著,終於在一叢野草堆裏發現了一個包裹,包裹十分單薄,裏麵裹著的正是一個尚不足月的小嬰兒。
“啊,誰家的孩子,怎麼在這個地方?”那農夫憐愛的抱起嬰兒,湊著月光可見那孩子的臉蛋都被凍得發紫了,呼吸間也十分困難,似乎再過一陣不被發現的話,便會凍死了。
看到這幅情景,江寒夜心頭一酸,鼻子便也跟著酸澀起來,兩行眼淚順著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下。
“這是我小時候麼?”江寒夜心裏暗暗的想道。
雖然江寒夜一早就知道自己是棄兒,但是有朝一日當他親眼看到這一幕時,內心的悲苦禁不住排山倒海般的襲了過來,他禁不住抽泣著:“為什麼一般是四肢俱全的人兒,別人都有爹娘,我卻天生是個棄兒?”不自問則已,這一自問,他心頭便越發的酸澀起來。
“無父無母,沒有來曆,生是孤孤單單,死是孤魂野鬼,縱然有養父母待我恩深似海又有何用?”江寒夜越想心內越難過,竟然生出厭世的心思來,他索性將呼吸閉了,心裏想著能這樣溺死就好了。當江寒夜這樣想的時候,他忽然間覺得呼吸困難了,一股腥寒的潭水自他的口鼻侵入肺部,嗆得他呼吸困難,頭昏腦脹。
“奇怪,不是有避水訣麼?為什麼現在卻又溺水了?”江寒夜經這一嗆,一下子就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