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華年一直有一種感覺,總覺得,自家的這個七妹妹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錦年辛苦了一天最後泡在浴桶裏麵,那個滋味別提有多舒服了,李阿媽進來摻水,也是笑的合不攏嘴,以前自己總是不喜歡錦年和李承衡在一起,那是因為害怕錦年年輕吃虧,現在看來,李承衡倒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男子,唯一的缺陷怕就是身體上的殘疾了,可是自家的小姐在自家心裏再好,在別人的眼裏也是個啞巴,所以,還算的上是能配做一對的了。
錦年可不知道李阿媽心裏想的這些事情,隻是安靜的泡著自己的澡,卻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被別人早就編製好了的謊言裏麵,這將是自己這一生中快樂與痛苦交織的一個階段。
訂了婚之後,錦年的情況是不同於其他的待嫁的新娘子的,因為年紀小,說是嫁過去,其實相當於是要在李承衡那裏教養一段時間,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李承衡也是個很給力的未婚夫,這不,訂婚下來第二天就帶著禮物上了門,錦年羞窘沒有出來見麵,卻是躲在門後偷偷的看李承衡,李承衡也不拆穿,一直保持著淡然的笑意和老太爺胡侃。
錦年心裏就一直不停的在說到,怎麼有人就這麼好看呢,怎麼有人就這麼完美呢,大概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李承衡來了之後沒過幾天,年風就從外地趕回來了,一回來放下東西就朝著錦年這裏來了,自己才出門沒多久,哪裏知道自家的妹子就成了別人家的人了,這說不驚奇都是不可能的,直接就進了院子,錦年正在蕩秋千,因為是上午,太陽不大,簷下擺了一些繡花的東西,安妹和阿喜在李阿媽的帶領下拿著大紅色的方巾在繡什麼,錦年微微的閉著眼睛,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刻時間的寧靜。
“錦年?”年風輕聲的走到了錦年的身邊,突然出聲道,錦年被嚇了一跳,差點就從秋千上給跌了下來,年風連忙伸手將錦年攬進了懷中。
這麼幾日不見,錦年卻似乎是變了很多似的,也許是因為訂婚了吧,年風覺得自己心裏覺得錦年就已經不是一個小姑娘了,所以,有些時候還是應該回避一下了,故而雖然將錦年攬進了懷中,卻是覺得有些尷尬了。
李阿媽遠遠的看著年風眼中的神色,心裏一驚,連忙趕了過來,雖然是自家的哥哥,但是畢竟是兄妹,九歲不同席的,所以自己以後還是要注意一些,本來年風和錦年的關係就好,可是千萬不要傳出些什麼有的沒的閑話才好。
“年風少爺好。”
年風點點頭,在錦年的身邊坐下,將錦年的身子放正了,笑說道,“聽說你最近有喜事啊,我這才不在家裏幾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了呢。”年風本想摸摸錦年的頭頂,就好像以前一樣,但是,看著那整理的十分整齊的發髻,年風最終還是停住了手。
拉過年風的掌心,錦年笑著寫道,“我的禮物呢?”
“你這丫頭,作為壽星倒是還沒有招待我,就伸手向我要禮物了。”年風有些無奈。
錦年想了想,回頭看了看李阿媽,李阿媽笑著讓安妹將錦年的琴拿了過來,錦年跳下了秋千,讓年風在秋千上麵好好的坐著,自己抱著那個差不多要和自己一般高的琴做到了年風的對麵,安妹本來想搬一個一個凳子過來,錦年卻直接找了一個石頭坐了下來,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錦年的臉蛋本來就粉嫩,在這樣的陽光下,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了。
錦年今天心情特別好,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假裝啞巴這麼多年來了,錦年一直都很喜歡安靜,怕吵,似乎什麼小小的聲響都會將自己嚇一跳,曬了這麼久的陽光,錦年覺得自己的性子都被曬得慵懶了起來,這樣的心情,正好適合當下的風景。
輕輕的撥弄一曲,那緩和的曲調似乎在歌唱者撫琴人的心聲,那樣的安靜,那樣的平和,雖然手法技藝不算太高超,但是其中的心境卻是隱隱有大家的風範,年風先是閉著眼睛,跟隨著錦年的曲調去感受錦年琴聲中的那片淡然,漸漸的走進去,那無風無雨的世界是那樣的美好,一點兒塵埃不染,緩緩的睜開眼睛,麵前的小姑娘低著頭,閉著眼睛,輕輕的撥弄著琴弦,那手指下的琴弦顫抖著,發出了每一個柔和的音符。
年風突然覺得,若是再過幾年,錦年也許就會超過自己所見過的每一個女子,那樣的心態,那樣的悠遠,似乎就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