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帝宮,一輪清月照耀九州,東屏山,三尺青峰怒破蒼穹。而在這曆經千年滄桑而依舊不腐如昔城牆之下,兩軍交戰,萬萬將士交錯怒號,揮砍劈刺,血染江山,哀嚎遍野,滿城百姓遭受血火洗禮。刀劍橫戈,奔馬嘶鳴,而昂首在亂軍之中北帝旗號破敗汙損,萬千將士鮮血潑灑,腥風血雨之中飄揚掙紮……
“文孝帝李曦昏庸無能!酒池肉林,迷戀酒色!如今我大梁破國!拯救黎明蒼生與水火之中!眾將士隨我廝殺破敵!成敗便在今朝一舉!你我榮華,盡在此役!”萬軍之中,一將士揮劍指天!劍鋒韻寒,森森幽涼!那將領身披虎牢鎧,足跨踏浪裂雲駒。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威風凜凜,英氣逼人,一身豪氣令人不敢直視!
隨著那將領一聲呼號!亂軍之中一方騎白馬者怒嚎之聲更甚,盡皆殺紅雙眼,刀劍之下,頭顱翻飛!於馬駒之上,那將領彈指一揮,指尖一陣腥紅氣浪射出!正中那梁朝旗號!大梁旗號在清月中獵獵鼓舞!月色之下,旗幟紅芒流舞,刹那之間旗幟中飄散出的殺氣遍野!伴隨萬千將士震天嘶號,振奮人心!
“裴殃在此!北國誰敢與我一戰!”亂軍之中那將領驀地一聲大喝!勒馬昂首直望北帝城門!
“混世魔王裴殃!”北帝宮之上守城將領麵麵相覷,眼中皆是絕望神色,裴殃乃是大梁第一神將,封威武將軍,旗下白馬軍曾以三百之數掃蕩南疆東陵王上千兵馬,將東陵一族屠的雞犬不留,留下赫赫殺名!
此刻大梁舉國來犯,更以裴殃統帥,便在數月前大梁便已兵分三路連破北國數關,勢如破竹,無人能擋!便連太子李崇亦戰死沙場,埋骨亂軍之中。至此北國已岌岌可危。
“都給我讓開!”城牆之上,一人急急趕來,一把推開城牆上麵麵相覷的眾人,一雙星目觀望城下戰況,眾人忙凝視此人,但見此人身披儒袍,腰佩青鋒,如瀑布墨發由布條隨意紮束,一副儒將模樣。
“啊!”見到來人,守城將士全然熱淚盈眶,“北國將危,先生以德報怨,終是未負先王所托!”為首將士弓身垂首,抱拳失禮。
“天下之大,以國為先,國之將亡,匹夫有責。李曦已入藏帝塔,隻要國不破,北國便可興!諸位不必沮喪,此戰,你我共赴,便為國捐軀,隻若像個男人轟轟烈烈戰死沙場,死何足惜?諸位將士可願與我共戰今宵!”來人似絲毫不顧北帝名諱,直呼其名,一雙星目宛若閃爍萬千星芒,便不看將士,單手為掌,朝戰場一揮!仿若戰局盡然掌握於手中一般!朗聲說道。
“願與陳將軍共戰!梁賊不除!死何足惜!!”數將領目韻淚光。胸中豪氣蕩漾!齊聲大喝道。
“好!”那人大喝一聲,“我陳庶寒不枉來此一遭!李曦昏庸!手下將士卻依然如昔!不枉我北國男兒!”陳庶寒放聲大笑。遙遙便對城下喝道:“陳庶寒為萬千將士破虜殺敵助一臂之力!”言畢,陳庶寒奪過身旁鼓槌,咚咚咚!戰鼓宛若雷鳴敲打進北國將士頹喪無力心中,一道聲音不住呼喊:陳庶寒!陳庶寒來了!北國有望了!
裴殃見城牆之上陳庶寒威風凜凜。鼓聲陣陣,咧嘴狂嘯道:“來者可是陳庶寒!”
“東屏山,純陽真人門下,陳庶寒!”陳庶寒星目一凜,眸中殺機頓現。
裴殃於城下哈哈狂笑道:“陳庶寒!李曦昏庸無能,終日美人酒色,不理朝政,亦不會用人。你陳庶寒功高蓋主險被李曦砍頭!來我大梁!必不虧待!”而裴殃言語未盡,手中一柄紫龍繞金弓便握在手中,背後抽出翎羽箭,彎弓直直射向陳庶寒!
月色靜如碧波,淡淡泉水從假山落下,緩緩波瀾擾動湖心,青蓮碧荷於漣漪中悠悠飄蕩,湖心之中一座琥珀碧台,台上古弦錚錚,白衣女子雲袖翻繞,翩躚起舞。秀足鈴兒綁繞,舞動之時正與那古弦之聲相映成趣。
“陛下,今大梁舉國來犯,陛下理應在前方鼓舞將士!這……鶯歌燕舞,陛下怕是略有不妥吧。”碧湖之外,燈燭閃耀。秀竹圍繞,涼意頗深,而在案幾之畔,一黃袍加身,流蘇掩眸之人正斜躺竹席之上,隨著靡靡之樂,點動指尖。此人正是北帝李曦,身後侍女蒲扇搖動,太監垂首一旁,地麵之上跪拜的竟全是北國官員。
而此時,為首一名官員站立起身,垂首進言。
“胡說!”李曦未言,身旁那身著絳紫仙鶴衣,頭戴紅冠的太監橫眉便道:“王彥明!陛下乃是龍體,你此言是大不敬!難道要陛下前去那些汙穢之地麼!萬一陛下有閃失你擔待的起麼!你怕是見北國多難要造反不成!”
“汙穢之地!呂霄!你莫進讒言!前方將士拋頭顱灑熱血為的便是你們這幫狗奴才!有膽的你替陛下去!沒膽的這裏沒你說話的份!”王彥明登時怒火上揚,指著呂霄鼻子大罵。
而一旁李曦似是未見這烽火硝煙,閑淡自若,闔眸細細聆聽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