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拉著老奶奶急匆匆趕過來,我的媽媽正在被一個保安拖走,他們嫌惡的拎著媽媽一隻後腳,媽媽的頭朝下,被他們拖出一條長長寬寬的血帶。
大勢已去,眼前是一盤殘局,慘不忍睹的在我們眼前落幕了。
有小朋友抬頭問媽媽:“狗狗好小,好可愛,把它們帶回家好不好?”
“這是雜種狗,你想要小狗的話,媽媽給你買漂亮的純種狗……”孩子的媽媽這樣回答。
餘下的兩三個人正在考慮如何處置我們,或許覺得我們太小,棍子落下去也就是一下兩下的事情,不過癮,但也是快捷的方法。
棍子即將落下的瞬間,老奶奶喊道:“快給我住手!”
他們停住,對老奶奶說道:“狗咬了你,我看你還說不說住手。打死流浪狗,新聞上都說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看我們應該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滅狗運動,那才叫刺激。”
老奶奶對他們一點都不畏懼:“狗對同類尚且都有憐憫之心,那麼小的生命你們都要殘害,你們怎麼下得了手,我沒時間跟你講大道理,你們不準動這三隻小家夥!我好歹也是這裏的業主,平時有瘋狗進來咬人,你們一個個躲的跟耗子似的,對這些沒長牙的小家夥你們顯本事了?!”
茉莉趁機將我們三個緊緊抱在懷裏,在老奶奶和他們的對峙中逃離回家。
如今,失去了媽媽,我們不再有所依靠,弟弟妹妹在饑餓中啼哭,我看向周圍,忘記了置身何處,天空整個塌下,我隻剩下我的恐懼。
進了門,我們被放置一張沙發床上,我環顧四周,這就是媽媽曾經說過的“家”嗎?有一個大大的房頂遮風擋雨,有柔軟沙發,有親切的主人和幹淨的水碗,眼前是太豐富太耀眼的一切……
樂樂趴在地板上不聲不響地看著我們。我耳邊響起媽媽曾說過的話:“意外就是,在這個世界是不可能再相遇了。”
我雖然是姐姐,也不過比他們早出生一兩個小時。我閉緊嘴巴,閉上疲憊的眼睛,躺在茉莉給我們準備的小窩裏,暗自流淚,不再出聲。
茉莉端來一碗牛奶,散發出似曾相識又有所不同的香味,我的弟弟和妹妹嘶啞的哭叫著,朝香味爬過去。
我抬眼望著茉莉,她是不是媽媽說的善良的人呢?如果沒有她的及時出手,我們三個或許就死在亂棍之下了。
弟弟妹妹吃的飽飽的,心平氣和了很多,弟弟問我:“姐姐,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媽媽那樣大聲的叫?”
“媽媽說過,長大以後就可以了。”我回答說。
“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他們為什麼要把媽媽帶走?”
“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們永遠也長不大了。我們的媽媽,已經遭遇意外了。”我絕望地看著他們,不知如何才能解釋得清楚一些。
“什麼是意外?”他們問。這個問題太複雜,我如何說得清,成長這樣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