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想法一旦發生了改變,即使看到同樣的人事物時感覺也會不一樣。
這是宇文捷第三次在床上醒來時看見方東淩的臉,前兩次沒覺得什麼,這一次卻覺得心裏甜甜暖暖的,就像早晨窗外曬進來的日光。
方東淩還沒有醒,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一朵笑靨,似乎正沉浸在美夢中。宇文捷眼珠子轉了轉,惡作劇的念頭上來了,竊笑著伸手去拉他耳朵。
“你似乎特別喜歡趁我睡著了搞些小動作。”方東淩倏地張開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宇文捷嘟起嘴瞪他。
方東淩坐起來,把她納入懷裏,在她臉上印下一個輕吻,然後抵著她的額頭說:“很奇妙的感覺。”
“什麼奇妙的感覺?”她非常湊趣地問。
“心裏甜甜暖暖的,每當跟你一塊醒來就會有這種感覺,很奇妙。”他臉上閃過一絲困惑,“那應該稱之為什麼?”
宇文捷歪頭想了想,笑眯眯說:“幸福的感覺。”
“是嗎?”方東淩聞言,在短暫的瞬間似乎陷入沉思。
“怎麼了?”宇文捷湊近他,撫著他不自覺皺起的眉。
“我發現隻有跟你在一起才有這種感覺。”他突然綻開笑臉,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像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
近距離看著他的牙齒在早晨柔光下閃著絲貝般的光澤,宇文捷不得不讚歎這男人的牙齒真的很好看。她突發其想:“原來絲質貝齒也可以用來形容美男。”
他的眉因為“美男”兩字而微皺。宇文捷嘻嘻笑說:“美男有什麼不好?世界上不知多少豬頭男人盼望有人讚他一聲,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
“別拿我跟那些豬頭比。”他挑眉,懲罰似地啃她耳垂。
“切,這會又翻臉了?說你美不行,說你豬頭也不行,你想怎麼樣?”她叉起腰來聲討。
“這樣。”他將她推倒在枕上,深深吻上她的唇。
結束一個纏綿的熱吻,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就在方東淩準備有進一步動作時,宇文捷提醒他小心她肚子裏的寶寶。愣了幾秒,他懊惱地看著她還很平坦的小腹,最後低咒著跑進漱洗間。
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宇文捷心裏那個爽啊。她拍拍肚子說:“就衝這點,寶寶你出生後老媽一定罩你。”
宇文捷這種得意和幸福的感覺在方東淩和方文山、方翊一起去“方氏企業”開股東大會後就消失了。為什麼?因為方家的大中小女人都和她杠上了。
人人都說豪門一入深似海,以前宇文捷都不以為然。宇文家在美國中國都算是有頭有臉的庭,在外人眼裏看著也算豪門,但宇文家人丁單薄,三代單傳到了宇文捷這一代才有了一男一女。小時兄妹倆感情好得可以穿同一條褲子,加上她早早宣布了放棄遠東海運公司的繼承權,所以豪門間錯綜複雜的財產糾紛從來和宇文家不沾邊。
方家不同。追溯到方家的曆史,已故的方正德老先生的父親是當時的軍閥司令官,解放之後,方老先生從商,六十年拚搏成就方氏財團的輝煌,產業遍布傳媒、金融、紡織、珠寶、連鎖超市、鋼鐵行業。方老先生的弟弟則從政,幾十年來風生水起高升連連,如今已經躋身北京黨中央。方家直到方東淩這一代,從商十人,從政九人,皆是位居要職。說方家是官商望族一點兒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