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恰逢戰火連天,天下大亂,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洛陽城城南中的一處米鋪門前,正設攤施粥,求粥的隊伍洋洋灑灑的排了老長。
站在攤子前施粥的是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每每有人接過粥碗,旁邊都會有個年輕的小哥兒在求粥人的手臂內側用印章蓋上一個特殊的圖徽。
此時的隊伍中有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雖然一身襤褸,但模樣卻十分清秀,左眼下一顆淚痣更是襯的小臉越發惹人憐楚。她眨巴著眼睛仔細觀察了許久,不大明白的扭過頭去問身後的一個老婆子:“婆婆,這蓋的是啥子東西,咋著喝口粥還要。。。。”
老婆子一把拉住了小姑娘的胳膊道:“妮兒,你是頭一回來吧,這年頭別說漿麵條兒了,能喝上口粥就不錯了。這鋪子是顧老爺家的,天天施粥給我們這些吃不上飯的人,這蓋了章又有啥子關係,喂飽了肚子就中,我們這些人每個人胳膊上都有。”老婆子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自己的胳膊給妮兒看。
妮兒瞥了一眼圖徽又摸摸自己蹩進去的肚皮,一陣陣米香味勾的她肚子咕咕直叫。她咽咽口水,毫不猶豫的伸出自己髒兮兮的胳膊,手執圖章的小哥兒抬起眼皮,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下一秒,鮮紅如血的圖徽穩穩刻在了她的皮膚上。
城外三十裏地,娘娘溝的一個土丘上。
一個中年模樣的人屁股坐在一把洛陽鏟上,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旱煙,旁邊半立著個少年,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洞口,手中還緊緊攥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彎刀。
“大伯,成哥和天哥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少年麵露著急之色,這荒山野嶺的,太陽又快要落山了。
中年人慢騰騰的撐著膝蓋站起來,長長的旱煙管在鞋底敲了敲:“你個小兔崽子,天天吵吵個沒完,完事兒了他們自然會出來。”
“大伯,要不咱下去瞅瞅?”
話音剛落,中年人一記煙杆子敲到少年的頭上:“你個小王八犢子,你是會咱們庶三門的手藝還是會嫡三門的秘術?你老實給我在上麵呆著,別瞎突掄折騰,要不然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少年隻好訕訕的折回到洞口邊上,不再言語,隻不時抬頭看看太陽,心中盤算著時間。
半個多小時之後,洞裏突然傳來些模模糊糊的聲音。地上露出洞口的一段繩子緊了緊,這繩子可是用了麻油浸過之後打成了金剛結的模樣,每隔一段都係上了顆如綠豆般大小的銅鈴。若是在地下的人遇到了什麼危險,隻要拚命搖動繩子,在地上的人第一時間就能知道,這是顧家特製的玩意兒。
少年此刻緊張的盯著洞口,身子一動不動,全身繃的緊緊的,像是一隻上了弦的箭。一旁的中年人也收起了煙杆,臉色頗有些嚴肅的凝視著洞口,手也不知不覺的摸上了腰間別著的撅把子槍,隻要洞裏一有動靜,下一秒子彈就能上了膛。
洞裏窸窸窣窣的半晌,突然從裏頭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毫無預兆的一把緊緊掐住了少年的一隻腳腕,一股強大的力量作勢就要將他往洞口裏拽,這把在場的一老一少嚇了一跳,情急之下,少年人反應極快,他猛地反握匕首,另一隻腳使勁兒抵住洞口的四壁,借著空當就要向那洞口裏砍去,指望能在第一時間砍下怪物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