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辰茫然無邊,在無窮盡中依稀可辨別出存有兩極。
就在兩極正中一片看似虛無的地帶,從一開始就存在著一片磅礴的大6,存在於宇宙初開直到現在。
其間遍蓋烏雲,並無生靈,卻無時不激起無數巨型閃電,此起彼伏蔚為壯觀。雲電之中夾帶著濃鬱的水汽,無法想象的巨震之風四下飛卷,在大6表麵衝撞出起伏山巒與大洋的雛形。
一日,一個頎長的身影踏而來,此人身軀周圍的空間無形扭曲,看不清樣貌,隻是他的腳下卻沒有影子。隻聽得他歎息一聲道:“影兒,我來了。你是否真在此地?”
臨近大6最上端的雲層,那雲剛一觸碰到他腳下的氣息就裂開一團碩大的閃電,便四散開去避之不及。他慢慢下行,時而左顧右盼,時而微微伸手,好似在拿捏每一絲雲霧水汽,不能錯過任何的細節,這種尋覓仿佛已經持續了萬年,這種自問又仿佛曆經了千世。
隨著他的下行,雲霧與閃電紛紛退讓,與之隔離了很遠的距離,周遭的氣勢也低了幾分。就在距離大6半空的途中,他再一次歎息:“影兒,上地下都已找過,隻是這星域的中心未曾到過,影兒你可真在此地?”
他的嗓音介於醇厚與清亮之間,話落之際有徐徐餘音隱約消散,質比金石。
但他始終卻沒有找尋到期待的答案。四周的黑雲被他的氣息卷動,直向下豁開一條通路,通往大6極北之地的一座高山。
他略微低頭向下看去,隻見那山石呈黑色,被猛烈的雨水衝刷著出鏗鏘的聲響。他緩緩落向其中一處山石,飄然站定。
“影兒,你在哪兒?”他孤寂的背影再一次出歎息,身體周圍扭曲的空間略微恢複,但見到此人身高丈許,著一身生帛白的素袍,膀闊腰細,腰間隱約係著一條玄色羅帶,齊腰的灰色長披散在後背,散著零星的光澤。
這一聲歎息輕微而不可察覺,似乎是從內心出聲音。
他就這樣良久地佇立,頷靜待。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地過去,周圍雷聲的轟鳴與暴雨的巨響仿佛在對他的等待做出冷酷的回應。
他默然注視著眼前的景物,黑色的山石飛濺起水花,他側耳傾聽著周圍的聲響,接連不斷的雷鳴和風雨交織著一種亙古的寂靜。是一派到極處更覺渺然孤寂的景象。疾風攜雨之處,四座驚雷,此起彼伏之中又迂回纏綿,似有某種規則在裏麵,要規則,倒不如有一絲意念。他又伸出手,在空中微微一揮,就有雨水卷到他的跟前,打在他身上,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一片飛濺的輪廓。
這雨冷到極處,卻從背脊升起一絲暖意,皮膚中的冷與軀體中心一線的暖互相滲透,慢慢升騰融合,這種滲透並非死板,而是如波瀾閃爍,又如翩翩起舞,似要融合到一處,卻又若即若離,這感覺倒也有趣。
“咦?這地有二靈。”他再一次自語,“這二靈似分陰陽,但且看它無妨。”白衣人席地盤坐下來,任憑那風雨吹打,絲飛舞,閃爍點點銀光。他展開神識向整個地鋪蓋而去。
此人的神識不同他人,其他人的神識簡而言之可以歸為視覺和聽覺,能看到,能聽到。而他的神識是觸覺。展開的時候,可以比作向四麵八方伸出無限隻手掌,在意念中可以感覺到一種類似觸摸的體驗。而他神識中的聽覺就像聲聲震動傳至手掌之心,雖然起來覺得粗糙,但是卻絲絲精準毫厘不差。
神識展開下,慢慢地察覺著這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