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條河,我一種強烈的感覺衝擊著大腦,片段而混亂的思緒漸漸浮現在眼前。難道這是……?不可能,那些都是虛構的,根本不可能存在!我驚恐萬分,拚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想到適得其反,大腦不斷進行超負荷運轉。我的額頭開始冒汗,大滴大滴地汗珠順著額頭留下。同時太多思緒讓我感到太陽穴一陣劇痛,隨之而來的是情景再現。
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我夢裏那陰險惡毒的男人看著那女人跳入河中時所處的位置。在他身後,似乎還殘留著女人奔跑時,留下的恐懼的麵容上所蒸發出的汗水。女人到了河邊天真的以為自己安全了,男人不會遊泳,她可以逃脫魔抓了。可惜,她錯了,錯得太離譜,她不知道水下早已有兩人等著她。
她跳入水中後,有兩隻手在昏暗的河水中抓住了她的腿,她拚命掙紮也無濟於事。我看見,透過那條河,我看見了女人臨死之前猙獰的麵容上還布著滿滿的絕望與怨氣。我,一個旁觀者,隻能呆呆得看著,再一次忍受著見死不救的煎熬與折磨,她的痛苦我也在承受……眼睜睜地看著,男人臉上得意的表情,我還是什麼都不能做。
像是在放映一場恐怖電影,結束了。我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劇烈的頭疼警示我應該回去休息了。我轉身,迎麵而來的寒風,似乎在召喚幽靈。我心中有幾分膽怯,想馬上離開這裏,這時一隻如臘月的河水一樣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心裏一陣驚恐,低下頭看見那隻布滿傷痕的手,一個纏著黑色頭發的女人正緩緩起身。我開始呼吸急促,閉上眼,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是幻覺!世界上沒有鬼魂的……我一邊緊握著脖子上的護身符,一邊不斷地進行自我催眠,終於感覺到了那隻濕漉漉的手正緩緩地移動,直至消失。我鬆了一口氣,睜開眼……
霎那間,那張夢裏的女人醜陋的麵孔出現在我眼前,並且我的額頭觸碰了她淩亂不堪如海藻的濕發。遇到這樣的事原本我應該大叫的,可我一時間整個人都蒙了,後背開始冒冷汗,四肢也在不停的顫抖。但她卻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一寸一寸地抬起她的頭,盡管她的臉大部分被頭發遮住,但我還是看到了她的臉,帶著血紅色,麵目全非。接著她漸漸抬起她曾經抓過我的手,遮住手臂的長袖像被刀亂割過似的,破破爛爛。透過衣袖上的大大小小的口子,我看到一道道還殘留著血跡的傷口。她歪著腦袋,打算用手撫摸我有溫度的臉,我終於本能跑開了,並且叫了出來。
可是,我沒想到更令人恐怖的竟是,那條河流,那條緩緩流淌的苑河。我跑到河邊,苑河完全變樣了,它簡直是地獄,無數的冤魂在那裏痛苦的嘶叫,掙紮……各種各樣的姿態都有,我看到了,頭更加痛了,幾乎快要裂開。陰氣極重的苑河,宛如一麵詭異的鏡子,鏡子底部是另一個世界。我看見一批冤魂正掙紮著,狂怒著,上演著群魔亂舞的情景,他們想從水底浮出水麵,他們是死亡軍團,充滿著仇恨。而我是他們的目標。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除了逃跑,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往後退著,那個女人一直杵在原處,等著我的到來。我退到她跟前,她笑了,我不敢回頭,兩頭都是惡魔,我真的絕望了,我捂著快要爆炸的頭,大聲喊叫。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一聲吼叫似乎耗費了我全部的力氣,我一喊完便像抽取靈魂的木偶,重重地倒下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我還躺在河邊,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喚醒了我。頭暈的我,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僅有模糊的記憶。姐姐,你怎躺在這裏?小男孩好奇地望著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個小男孩接著又告訴我這裏很危險,附近的人基本上不來這裏,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這條河原叫苑河,但年長的老人都叫它怨河。聽說是裏麵有太多冤死的靈魂,要不是因為我家小狗走丟了,我也不會來這裏。姐姐,沒什麼事的話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說完,他開始在四周找尋他小狗的影子。我也起身打算回家了,轉身時我似乎看到一個白衣男子的背影,朦朦朧朧,好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