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對蔣介石還不能沒有一個說法,正好此時他胸部舊病複發,便借口想在香港專心治病而向蔣介石告假。同時,他給周佛海寫了一份長篇報告,表明日本政府此時準備把和平運動的矛頭指向汪精衛。
汪精衛既高興,又有些猶豫,他最怕的不是國內影響,而是怕日本人說話不算數,最後雞飛蛋打,落個身敗名裂。
汪精衛召集梅思平、陳壁君等人共同商量對策。
陳壁君越俎代庖,替汪作了決定。她說:“隻要日本在禦前會議上承認汪先生出來領導和平運動,汪先生是願意出來的。”
這時候,高宗武舊病複發,且病情加重,吐血不止,以致臥床不起。
汪精衛和周佛海隻好決定由梅思平代替高宗武至香港,出麵與日本人聯係,獲取日本政府的正式承諾,並開展進一步的談判。
為了迷惑蔣介石,汪精衛讓周佛海將高宗武的報告如實呈報給蔣介石。
蔣介石接到報告後,對於日本方麵仍舊不肯將他作為談判對手,大為不滿。他將秘書長陳布雷找來,怒氣衝衝地責問:“高宗武真是個混賬東西,是誰讓他到日本去的?”
汪精衛和周佛海在這時候把梅思平選為高宗武的後繼人選,自有其打算。
梅思平,出生於北京,畢業於北京大學,當過大學教授,後任南京附近的被國民政府評為模範縣的江寧縣縣長。
梅思平沒有留學海外的經曆,也完全沒有與日本人和其他外國人交往的曆史,因此,由他代替高宗武,雖然多次往返於重慶、漢口、香港和上海之間,卻也沒有人注意到他是在與日本方麵進行聯絡。
汪精衛與日本人的暗中勾結,一時間把蔣介石蒙蔽住了。
梅思平在汪精衛、周佛海的授意下,來到香港,與高宗武一道,繼續與日本特務西義顯、伊藤芳男會談。
會談中,梅思平正式提出了汪派關於“和平運動”的試行方案。由於梅思平的堅持,會談的關鍵成了日方必須承認由汪精衛出麵主和這一前提。
初步談判後,經雙方幕後人物同意,決定將談判地點改在上海。
土肥原派出今井武夫到上海,具體負責談判工作。
梅思平將香港會談的情況,專程回重慶向周佛海、汪精衛作了彙報。汪精衛等商定了中方的和平基本條件並最後定稿,由梅恩平帶往上海,與日本正式代表進行會商。
為了保密起見,梅思平、高宗武等人都分別單獨乘船來到上海。11月12日,梅思平先於高宗武一天到達上海。
當晚,今井武夫就請他到六三亭花園的一家日本酒館進餐。梅思平穿著鞋子在日式榻榻米上走來走去,還坐到壁龕裏去,弄得今井等人不知所措。
梅思平說,這是他初次與日本人交談,也是第一次吃日本菜肴。他一麵夾著生魚片,一麵苦笑著說道:“從此我也將被人們稱做漢奸了吧?”
第二天,梅思平、高宗武與今井武夫等日方代表進行了會談,由國民政府外交部情報司日蘇科長周隆庫擔任翻譯。
會談的焦點,是汪精衛既要賣國,又要名份。但是既然賣國的大政方針已定,那麼技術問題遲早是要解決的。
國民黨副總裁汪精衛。對於這一點,土肥原有著充分的信心,他指示日本談判代表,一拖二壓,汪派遲早會頂不住的。果然,雙方在一些技術問題上糾纏一段時間後,終於達成妥協。
到11月20日,從早晨起,影佐和今井與中國方麵的代表高宗武、梅思平進行了協商。影佐隻是在會談開始與結束時參加了一下,一切都由今井負責。到這時候,雙方實際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討論的項目,隻是在措辭上作了一些修改,極其簡單地就結束了會談。
晚上7時,雙方在日華協議記錄和諒解事項上簽字蓋章。根據這一協議:
日本和中國共同防共,締結日華防共協定;中國承認滿洲國;日本人在中國領土上有居住權和營業自由;日華經濟合作;中國賠償日僑損失;日本發表解決時局的條件時,汪精衛立即聲明與蔣介石斷絕關係,同時俟機成立新政府。
11月21日,從上海返回東京的影佐禎昭和今井武夫將“重光堂會談”的結果向陸軍大臣、參謀次長、土肥原中將和有關的部、課長作了彙報。
第二天,阪垣征四郎陸相帶著影佐和今井二人前往首相官邸,將會談結果向“五相會議”各有關官員作了報告並征求同意。經過商定,由近衛首相以近衛第三次聲明的形式予以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