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要去找到廉戾拿回“宵練”的。
一年前,他將繆藍帶來修煉的條件便是留下“宵練,這一年以來的猶如軟禁的痛苦此刻也即將通過另一種手段爆發出來。
一年前,那沐姓老人剛剛離開的時候他的劍法還並不算登峰造極,即使是如今還是有些欠缺,沒有什麼人能做到最好的,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充滿了自信。
那日,望天數和沐姓老人決鬥的時候,水天一色,上下爭輝,這兩人一人禦天劍氣破空,一人乘水內力驚濤,這兩人真氣並沒有因為年紀的增長而越發的減弱,反而有些許變強,然而兩人的身體的承受能力,早已不如先前,這一碰撞即使不死也會兩敗俱傷。兩人都明白,也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死,一把年紀的人已經早已將生死看的很輕了。
兩人都隻如此,卻沒人肯就此罷手,因為他們的心早已了解了對方的心,誰都知道這一下打出的後果多麼痛心,又是有誰會為誰哀悼,然而這兩個人還是沒有因此分心,隻是執著於對對方的戰鬥,這是互相之間最好的尊重。
就在兩人蓄勢待發之時,瀑布下的水簾中已經出現了一個黑影,人似的黑影!兩人眼角的餘光中都看到了這一黑影,心中自然一奇,當然更多的是驚訝,在瀑布裏已經讓人難以預測,但奈何兩人此時的招式已發,這一招“雨打花落飛葉式”和那八卦掌——“亢龍有悔乾坤式”已經打出招式的力量已經不是人能所控製的,但這瀑布中的黑影慢慢走來確實是使兩人的精神分了神出來,兩人的劍招已因此而有了些微的動搖。
突然一聲龍吟,銀虹環開,瀑布應聲而開!水簾一邊被整齊截開,被截開的水簾上部分很齊,下部分從一邊開始劍似的向另一邊傳遞下落,但這景色隻是一瞬間的,不過已經夠了,隨著水簾的依次落下,一個人影在這時穿梭出來,但此時水麵上兩人的劍鋒將要相撞。
就在這一瞬間從瀑布中躥出的人影已然到了兩人中間,他自瀑布下如滑水一般後起而先至。自水麵起跳宛如飛燕,在空中旋轉而接招,隻聽得“乒乓”兩聲,兩人的劍尖被這瀑布中躥出的人給撥開,兩人一人向空中偏斜空刺出去,另一人向水麵倒栽過去,而那漫天的劍氣與內力對這個人好像沒有絲毫影響。
隻看那沐姓老人和望天數在水麵上打了幾個漂兒,同時說道:
“燕子三抄水!”
“大開碑手!”
隻聽得一人緩緩道:“還有‘斷水刀法’——抽刀斷水。”
這聲音雖然平淡但給人一種無形的震懾。
那兩個人道:“鬼穀子你功夫見長啊,不過算是前任鬼穀子吧。”
隻聽前任鬼穀子說道:“你們兩個也不弱啊,這麼多年了要是我剛剛不從瀑布中出來嚇你們一下,你們這兩招我還真的接不下來。”
望天數道:“你收了個好徒弟。”
前任鬼穀子道:“哦?是嗎?何以見得?老夫那麼多徒弟我也不知道有那個出眾的。”
望天數道:“你裝什麼傻我說的是燕淩風!”
“哦——”他沉吟一聲說道:“是他啊,不過他已經是鬼穀子了。”
沐姓老人道:“哦?你倒是沉得住氣。”
前任鬼穀子道:“有什麼沉不住氣的?”
沐姓老人道:“要是我有這麼好的一個徒弟,還被人誇讚我早就高興的找不著邊了。”
前任鬼穀子道:“所以說我不是你。”
“切,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不過你這當師傅的別的沒怎麼教會燕淩風,唯獨這一點確實是像極了。”
前任鬼穀子道:“你們倆大打出手已經超過了比試的範疇了。”
他並沒有接著談及燕淩風。
望天數道:“如果說我倆故意引你出來的你信嗎?”
前任鬼穀子道:“當然。”
沐姓老人道:“是當然信還是當然不信?”
前任鬼穀子道:“這有什麼信與不信的,你倆如此打鬥要說是為了你們自己我真的著實相信。”
望天數道:“你錯了,哈哈,你終於錯啦!”
他笑的就像一個孩子。
沐姓老人道:“嗯,我倆再比試時之所以較量那麼長時間不分勝負,就是已經發現了你剛剛來到,可沒成想你並不買賬。”
前任鬼穀子道:“這我倒是看出來了,不過最後你們兩個的看家本領倒是真的駭到我了。”
望天數道:“我們看你一直不出來,索性就開始認真較量也不枉費這些體力了。”
習武之人心靈相通,更不要說這兩人是無間密友,自然心靈無間。
兩人最後確實是再認真打鬥,對待武學兩人不會有絲毫的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