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言語攻撃(1 / 3)

我們的少年用了整個晚上折騰,以至於當真正的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這隻夜行動物卻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了。

外麵傳來管家有規律的敲門聲。盡管事情已經有點緊急,有修養的管家卻還是保持一如既往的平靜。然而醫生可沒有接受過貴族的禮儀的熏陶,它輕輕地按下懸在半空中的全息按鈕,電擊的痛楚便從項圈瞬間傳遍少年全身。忍無可忍的少年罵罵咧咧地從被窩裏鑽出來,結果刺眼的陽光讓他一時間睜不開眼睛。

現在已經天亮了,而且事實上已經快接近中午。不過少年今天並不是直接去上學,而是先去會見校長並辦理一些繁瑣得可笑的無聊手續。至於錢的問題……和工會不同,這所還算比較出名的學校的聲望和運作資金幾乎都來自於一位叫Albert的虔誠的阿爾蘭教教徒。

這也是為什麼Linda能夠長期屹立於初級班中的尖子班而不倒……盡管根據王國的規定,即使蒙受Albert的照顧,校長也不敢公然給Linda晉級。除此之外,作為一個不太正式的公主,Linda在學校幾乎可以說是一隻在州際公路上散步的螃蟹——不僅橫行,而且霸道。

“主人已經在馬車等候,請隨我來。”

站在門口的Hans習慣性地彎下腰,等少年從自己眼前走過才直起身來,然後在前麵帶路。此時Albert正在馬車上安靜地看書,注意到少年的到來,他立刻表現出一副熱情的樣子,還殷勤地把少年拉上馬車。管家隨後跳上前座,鞭策馬兒向目的地奔去。

“昨晚睡得還好吧?”Albert把圖書放在一邊,然後把左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關切地問道。

少年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多虧了您的好女兒,一個晚上沒睡好”這樣的話是不能說出口的。想起醫生對自己的期盼,他終於還是改口道:“嗯……還好,隻是有點不習慣。”

他本來還想問Albert什麼時候能送他回去,但想到自己和醫生的約定,他最後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

見對方沒有和自己聊家常的熱情,老人轉而說起了學校的事情。“稍後我會帶你去見Green女士,她是這所學校的校長,她會指引你完成接下來的工作。因為要處理公務,在完成入學檢測之後我必須回去,下午放學後我會讓Hans把你和Linda接回家。”

女士?少年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雖然女性校長不是什麼稀奇事,但不知道為什麼,當聽到一個女人擔任魔法學校的校長時他總覺得有點別扭。不過想想也是,這些正常的人類並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魔法,他們必須背下冗長的拗口的咒語,而在這方麵女士顯然比男士更有優勢。這讓少年感到有點不爽。突然,昨晚玩火的經曆浮現在他眼前,少年隨即像打了雞血一樣來了精神。他計劃讓這位高傲的女士看看其實男士也可以輕鬆地使用魔法,而且可以做得比女士更好。

馬車最後停在了學校辦公樓的樓下。在Albert來得及展示他的長者風度之前,少年已經迫不及待地從車上跳下來。倒不是因為他急著用自己那讓人眼紅的天賦挑釁那位間接讓自己遭受精神折磨的女士,而是因為他不習慣馬車的顛簸,一路下來他幾乎要把昨晚從管家那兒得到的食物全部吐出來。

“啊……我,我不知道你不習慣坐馬車……”老人慌慌張張地拍打少年的背部讓他好受些,可事實上少年覺得這麼做隻會單純地加重自己的負擔。他暗暗地猜測這位習慣使用重劍的老人在拍打他背部的時候究竟用了幾分力道。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且暈車也不會被列入入學考試的考核項目中。在終於從症狀中恢複過來之後,少年一臉好奇地觀察著這所由Albert自己資助的古老學校——隻是看起來很古老,事實上它所配備的設備都是全新的。和昨晚一樣,少年欣賞異地風光的時候第一步便是分析建築物的風格。大型美國式豪宅的架構,配上歐洲風格的尖塔頂和巨大落地窗,正中央是一座不大不小的粗糙雕像。少年還不知道這所學校是Albert的資產,而且這座沒有多少藝術感的書本雕像也不會給他提供多少關於所有者身份的線索。

“好像比我的學校小一點,不過這裏的環境真不錯。”少年說的是真心話。他甚至想看看一下盥洗室的牆壁上是否掛了某位名家大師的油畫——的複製品。雖然這所學校還算漂亮,但少年總覺得工程師在故意節省成本。這一點在那座醜陋得像地攤貨的雕塑上就表現得淋漓盡致。

Albert聽到少年的讚美感到很高興。他知道少年沒有必要奉承自己,不像他的那些部下。而忠誠的老管家聽到這句讚美心中也同樣充滿了喜悅。

“這是主人興建的學校。”管家自豪地向少年介紹道。很可惜他沒有聽到少年關於“如果那座雕像不是一本書而是一件照著Albert的模樣雕刻的作品該會有多麼不堪入目”之類的評價,不然他一定會露出觀眾都喜聞樂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