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獄之間(1 / 2)

七萬年前,滅世之劫將至,妖魔亂世,天界,人間,地獄,聯手將妖界魔王潛妖打入八荒中的蠻荒赤地。

至此三界,以天為尊,共處和平。

地獄對我來說並不是個陌生的地方,從人間萬嬰屠殺那一刻起,我被帶到了這個地方。

我平靜的躺在萬人之中,等待著不知走向何處的命運。

七日之後,穿著重重鐵甲麵目猙獰的獄衛離去,留下我身邊重重白骨都是未滿周歲的孩子。

我雖思想清晰,但卻不過是個孩子,連走路還不會的我如何走出這片荒蠻的大地。

我不再想為何所有孩子都死了,偏偏我無恙,就如我不再想為何一出生我便已啟智,這樣的問題,想多了隻會頭疼。

也不知看了多少次月升月落,終於迎來了生命的屠光,

那是一個滿臉長著紅色毛發的矮老頭,我是不知他為何來這荒涼之地,起初看到繈褓裏的我時,他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在白骨堆裏,當我平靜的說出,老頭帶我走吧這句話時,他終於腳下一荒,跌倒在了骨堆裏。

再後來我來到了一個叫螝碳山的地方,並且在這裏長大。

一百多年後,我已不再是個小不點,還有二十年,等到我滿一百七十歲就是個成年人了,也許說這話很無恥,畢竟啊,一百多年前我便已啟智。

螝碳山如其名,就是個產碳的地方,這裏居住著地獄之中最低級的獄奴,他們大都因犯錯,或因貧窮而流放到了這裏。這裏沒有水源,四周枯竭,獄奴們早出晚歸的開采著對麵的那座大山,以求換些口糧黴果子。孩子與大人穿著同樣破舊的麻布衣裳,居住在一片棚戶區裏,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常年擦不去的黑碳,以至於讓我常常認錯了人。

奴父自小將我放與同齡人一起長大,不知不覺間,我竟也將自已當成了一個孩子。

阿九與代羅算是我的同齡人,常常奴父一時高興會賞我們幾個小錢,讓我們到鎮子裏買上一壇灑,每每這時他都要喝個爛醉,不言也不語,他有心事我怎會不知,我想也許覺得我還隻是個孩子,他不想對我說些什麼。

混混惡惡地過了百年,我早已忘記了人間暖陽普照的百天,一天我躺在浦草堆裏看著如墨彩般灑在空境裏的烏雲,半輪懸在空境的血月折射的整個獄間充溢著一片淒紅。

在獄裏與人間不同,空境裏有兩個月亮,灰月為晝,血月為月。

隻是白日的灰月圓整無缺,而夜裏的血月則像是生生被人用大刀砍去了一半。

奴父是這樣回答的,你不要小瞧那半麵血月,地獄之人修練,則全靠那血月裏散汲的烏蒙之氣。至於灰月嘛,大概就如人間裏的太陽養育著地獄裏的草草木木。

想著想著,不知為何臉上一片濕濕地感覺,我拔開耳邊的幾根浦草在臉上撫了一把,眼淚,我嚇了一跳,我無喜無憂,為何卻生生落了這樣一大片眼淚,我看了看四周無人悄悄將眼淚拭去,真要了命了,在這世間我萬萬不能流的就是眼淚,地獄之人流淚就如他們的血一樣為烏黑之色,而我不一樣,雖在地獄裏完好的生長了百年,但卻是個從人間出世的孩子。除了奴父我的秘密無人知曉。

我起身對著血月歎了一句,難不成上輩的我與你有過結,然後不以為然的離去。

對於我的種種不正常現像,我常常用一句話安慰自己,活著就是為了死去。即然最終的目的躲不過一個死字,為何要將自己捆在一堆亂麻裏。不過這種思想在沒多久後被我推翻,也許當一個人在失去自尊的時候才會想起反抗與主動。

獄皇獄無城在位第一千一百五十年間,我與代羅阿九正興興地去附近的梅鎮買酒,途經一條無名河,水中長著烏圧圧的發臭的水草,當然這臭味也隻有我能聞到,因為地獄人生來就無嗅覺,不過聽奴父說在這片地方之外,有許多修練烏蒙術的人,他們一但修得獄君級別,便能嗅得五味渾雜,且能飛天入地,招喚獄獸。

代羅與阿九優其愛聽這些故事,但顯然這些故事對我這個思想與行動一並懶散的人來說,這樣遙不可級的故事對我沒有吸引力。

言歸正傳。

每每走到這時我總是刻意加快腳步,

代羅在後麵大叫:“碳頭兒,好不易出來一次你總是跑什麼。”代羅雖與我們一起長大但,她並非獄奴,而是守在螝碳山中守衛官的女兒。

她是個有些野蠻的丫頭,會點手腳上的工夫,性子不免急躁些。

而這時阿九都會乖乖的跟上我,他甩著寬大的衣服,晃著尖尖的下巴朝我跑來。

時光在我的碌碌無為中飛逝。

我想過有一天離開這裏,但沒想過以這樣的方式。

那天一整天灰月都被圧在烏雲後麵,老火頭不知為何總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