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金融的辦公室窗明幾淨,明亮寬敞,鍵盤的敲擊聲使得房間裏多了幾分喧鬧,落地扇呼呼作響,辦公室裏的悶熱卻吹之不散。
魔都的年歲裏春秋極短,冬夏極長,才五月出頭,陽光卻已經毒的像盛夏時節,一到這個時候明遠金融的行政辦公室就悶熱的像個爐子,門外的行政經理楊豔不耐煩地拍了拍中央空調的開關,空調機發出一聲嗚咽,卻依舊沒有半點冷風。
“這破玩意”,
楊豔轉頭對正在化妝的前台妹道:“程瑤,打電話給物業劉師傅,這空調再壞我們還要不要工作了?”,
完便蹬蹬蹬踏著高跟鞋推開行政辦公室的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抽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順手拿起桌上的一遝文件呼呼地扇著風。
鍵盤的敲擊聲卻讓她心中稍有幾分煩惡,她那雙好看的鳳眼轉而瞥了一眼側前方仿佛感受不到炎熱的陳墨。
坐在窗口的陳墨是剛入職還不到三個月的實習策劃,當初入職的時候還是她親自麵試的,那時他穿著整齊的西裝,帶著半框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很容易就讓她心生幾分好感,交談的過程中他思路清晰,言語很有邏輯,雖然工作經驗淺了些,學曆倒是還過得去,經過一輪複試後她順水推舟就錄用了這個年輕人。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卻覺得這個年輕人更像是個書呆子,進入公司後和誰也不交流,常常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看培訓資料一看就是一,起初大家都覺得他孤傲高冷,相處的久了就知道這個人既不孤傲也不高冷,相反,他溫順的簡直就像是一隻綿羊,隻是有的時候會怔怔的發呆。
此時的陳墨正在打一份廣告案,偶爾伸手扶一下眼睛。
“墨墨,你不熱嗎?”,
陳墨按在鍵盤上的手指稍稍停頓了一下,了聲“還好”就繼續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
楊豔撇了撇嘴,不再理會他,對著鏡子補了補妝,又拿起雅詩蘭黛的火星紅在本就紅豔的嘴唇上細細地塗抹了一遍,抿著嘴側過頭對著鏡子細細看了看,很是滿意這種如火一般的紅色,看看表剛過六點,把桌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兒都塞到包裏道:“墨墨,我晚上有個約會,要先走了,幫我把桌子收拾一下,文件歸好類放到櫃子裏”,
“哦,好”
“你今辛苦一下,把策劃案和培訓資料打好,電子版發給老板後再走,老板明要用”,
“好”,
“走的時候別忘了拔掉電源和檢查員工的桌麵衛生,有違規的明告訴我,我去罰他們的款”,
她每交代一句陳墨就答應一聲,眼睛卻沒離開過電腦屏幕。
很快辦公室裏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寫完策劃稿和培訓資料後已經黑了,陳墨卻沒有就走,他倒了一杯茶坐在窗口,隨意的翻著手裏的那本馬基雅維利寫的《君主論》,眼神卻時常遊移在窗外,從這裏看,恰好能看見樓下停著的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
約莫一刻鍾後,樓下的自動門裏走出一名身穿製服的女子,陳墨放下手裏的杯子,目光忽然間被融化一般,看著那女子窈窕的背影,手指不經意間在窗戶上輕輕摩挲,不時便與那女子的背影重合,然後與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重合,再然後女子開著瑪莎拉蒂揚長而去,他自嘲地笑了一笑,拎起包關了辦公室的等,一個人離開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