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寂凝被莊懷溟那句“悅己者”還是“己悅者”,繞的暈頭轉向。
加之身上不適,有些頭重腳輕,一不留神,就撞了人。
莊寂凝自知有錯,正欲向人家賠禮道歉,誰知一抬頭,卻見被她撞的這位不是旁人,正是當今五皇子莊懷瑾。
五皇子莊懷瑾與四皇子莊懷溟本是同年同月生人。
盡管年紀相仿,但兩人的性子卻截然不同。
比起略大些的莊懷溟,莊懷瑾雖然其貌不揚,但身上卻多了幾分身為皇族的穩重儒雅之氣。
舉手投足間的氣派,像極了他的生母順妃。
“五堂兄安好,是妹妹唐突,給堂兄陪禮了。”
“是蕪陽堂妹啊,真是好久不見。”
的確,真是好久不見呢。
要知道,她這位五堂兄,可是個出了名的書呆子,成日裏不是躲在尚文館念書,就是正在去往尚文館的路上。
那份用功勁,著實叫人汗顏。
許是因為人家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緣故,每回與這位五堂兄講話時,莊寂凝都會覺得,連自己也比平日裏更端莊嫻淑了。
這廂,莊寂凝正打算和著莊懷瑾的腔調,輕聲細語的與之寒暄兩句。
誰知還沒等她找到調門,季子歸和莊懷溟兩人就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同時,還聽莊懷溟嘴裏嚷嚷著,“怎麼了,怎麼了?”
莊寂凝撫額,果然,她與莊懷溟才是一路上的人,都冒冒失失的。
“四堂兄,是五堂兄在這兒呢。”
莊懷溟定睛一瞧,還真是他五弟,不禁樂了。
真是怪事天天有,可最怪的一樁卻叫他碰上了。
那廂,沒等莊懷瑾給他這個四哥請安,莊懷溟就上前拍了拍人家的肩膀,“稀罕真是稀罕,為兄真沒想到還能在尚文館以外的地方見著五弟。難道五弟也是為龍舟大賽而來的?”
莊懷瑾聞言,倒是頗為坦然,“回四哥的話,父皇總嫌我念書太勤,把腦子都念迂腐了,叫我得閑也該出宮走走。眼見正趕上這五年一度的盛會,弟弟便想著來開開眼界。”
就如五皇子莊懷瑾自個說的,他這人是念書多了把腦子都念遲鈍了。
雖說做人要誠實,但也用不著如此誠實吧。
莊懷瑾這不是在當眾揭自己的短嗎?
由此可見,這位五皇子,還真是沒什麼心眼。
“五弟這樣就對了。那書啊,總是念不完的,可人的壽命卻不過寥寥數十年,總該學會及時行樂才好。”
莊懷溟這話說得也在理,但怎麼聽,怎麼就透著一股頹廢勁兒呢。
莊懷瑾聽了這話,顯得有些猶豫,可見並不同意他四哥這“無為”的態度。
大約是緊守著孝悌的本分,莊懷瑾卻並未出言反駁,轉而與季子歸笑笑,“堂妹夫安好。”
季子歸微微躬身,也與莊懷瑾道了安好。
莊懷瑾這人沒什麼架子,見季子歸與他施禮,也回了禮,明明不善言辭的人,卻非要裝出很健談的樣子,與季子歸寒暄起來。
能見到季子歸與她的親眷們相處融洽,莊寂凝自然高興。
而一旁的莊懷溟卻耐不住性子,“既是出來玩的,大家便省些虛禮,不必時時事事都這麼客氣,走,咱們上樓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