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是個女生,卻又不像個女生。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是個非典型性女生,因為她有句著名的國罵口頭禪——他媽的。當瓜瓜從上海火車站出來的時候,她的臉上掛著夢想。
看著火車站人來人望的人流,她大呼一聲,“上海,我他媽的終於來了。”這句“他媽的”讓周圍的人側目而看。
瓜瓜趕快伸伸舌頭。因為她已經發誓要做個淑女,再也不說這個粗俗的詞。這是她那個看起來像個女人的男朋友陸小玉要求的。提到小玉,瓜瓜的心裏就暖乎乎,眼睛就濕漉漉。
此時,她已看到小玉正在人群中向她笑著揮手。
大學的時候,瓜瓜和小玉是同班同學,瓜瓜男性化,小玉女性化。由於兩人性格如此反差,班上的同學喜歡特擠兌她倆。一擠兌,瓜瓜幹脆倒追起陸小玉,追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他媽的,既然大家都希望看到兔子吃掉窩邊草,那老娘我就滿足大家的渴望。”
小玉天生是個沒主見的猶豫蟲,看到瓜瓜追,他馬上投降成了瓜瓜的俘虜;大學快要畢業,他更沒主見,就問瓜瓜:“我應該去哪裏?”瓜瓜覺得男人的學曆應該高點,就說,“你他媽就讀個研究生吧。”之後小玉就讀了研究生,而瓜瓜則工作當了政治老師。再後來,小玉研究生要畢業,又犯迷糊,繼續問瓜瓜,“現在我該去哪裏?”瓜瓜想起自己兒時的夢想,就毫不猶豫地說:“咱們他媽的都應該去上海!”聽了瓜瓜的話,小玉工作有了方向,說了一句讓瓜瓜充滿期待的話,“我先到上海投石問路,等穩定後,就接你過來。”
當瓜瓜送小玉到上火車時,她實在忍不住哭了,就把自己錢包裏的錢全部掏了出來,塞在小玉手中,並說了一句,“老娘的錢都是你的,你他媽的小玉穩定後一定要來接老娘啊。”
半年後,小玉終於穩定下來,他打了個電話給瓜瓜讓她來上海,但提了個條件,就是瓜瓜要去掉嘴巴上的“他媽的”。
看著小玉兩隻喜歡擰自己屁股的手在空中揮動,瓜瓜真想再次喊聲“他媽的”,但她終於忍住了,心想,“聽我家小玉的,要像上海人一樣做個紳士淑女。”
從上海站一出來,小玉就幫瓜瓜去搬那亂七八糟的托運行李。這小玉個子178公分,但體重卻和167公分的瓜瓜的體重一樣,隻有110斤。看他搬運行李那麼吃力,瓜瓜大大咧咧走了過來,“你這小樣,天生不適合當民工,還是讓老娘來吧。”這個“老娘”一出,讓小玉臉突然變了一下,趕快捂住瓜瓜的嘴巴,小聲說道,“姑奶奶,這是上海。”
瓜瓜做個鬼臉,小玉搬不動的行李,一下就被瓜瓜拎了起來,隻是不巧,瓜瓜的手臂被搬的箱子劃破了一個大口子,血汩汩地外冒。不過瓜瓜一點都不覺得疼,她覺得夢想已經開始,她還幸福地問道,“小樣,我們走路多少分鍾到住的地方?”小玉聽她這麼一說,悄悄用手擰了一下瓜瓜的屁股,“瓜瓜,你算術好,算一下,坐出租車要4000分鍾,那走路要多少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