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說,這山裏有狼嗎?”雪花問道。
“有狼沒狼,有什麼區別嗎?”韓嘯拍撫著雪花的肩膀,說道:“快睡,你不是明天要早起趕路嗎?”
“哦。”雪花乖乖的應了一聲。
有狼沒狼,對於她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區別。
反正,又不會咬到她。
在韓嘯大手的輕輕拍撫下,聞著韓嘯身上熟悉的氣息,雪花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直到雪花的呼吸綿長清淺了,韓嘯才停下手裏的動作,
銳利的目光,如同暗夜的寒星,看向了黑暗中的小白。
小白仿佛有所感應,眯著的狐狸眼忽然睜開,看向了韓嘯。
一人一狐,就這樣在黑暗中對視了片刻。
雪花一行人,隻過了一日,就趕到了青河。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知道雪花要回來,青河的許多百姓,早就在青河地界迎接雪花呢。
雪花被熱情的百姓簇擁著馬車,一路進了青河縣城。
青河縣令趙穆卿,也在路上恭迎雪花。
“青河縣令趙穆卿,拜見郡主。”
趙穆卿一見雪花下了馬車,立刻上前參拜。
雪花微微一笑,“趙大哥不必多禮。”
聽到雪花仍和他稱呼趙大哥,趙穆卿心中一陣激動。
青河是雪花的封地,他不過是青河的一個小小的縣令,他在青河都要聽雪花的,如今雪花對他尊稱一聲“大哥”,怎麼不讓趙穆卿感到受寵若驚?
趙穆卿心中激蕩,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仍是一副溫和冷靜的樣子。
雪花仔細看了一眼,見趙穆卿一身藏青色的官服在身,長身玉立,相貌儒雅,還隱隱的透出一絲不羈之氣。
再也沒有當初那個總是失魂落魄,逮到機會,就拚命在她大姐麵前刷存在感的書生了。
想當初,若非是錢家從中作梗,金花還真有可能就會嫁給趙穆卿。
要說起來,趙穆卿此人品性不錯,否則就不會被席莫寒看中,聘為當時的青河縣丞了。
而且,他還是青河有名的文采出眾之人,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隻不過當年少年氣盛,又沒有長輩督促戒驕戒躁,以至於整日遊走於各種同窗聚會中,生生的耽誤前程。
現在經過人生的大起大伏,經曆和人生都有了沉積,對世情也有了一定的認知,不再是那個空口白話的書生,身上也就有了一種內斂的氣質。
雪花暗暗點頭,趙穆卿此人應該不是池中之物。
也是,席莫寒的眼光,雪花是絕對信服的。
把青河交給趙穆卿管理,雪花很是放心。
也因此,雪花仍是稱呼趙穆卿為“趙大哥”。
這時候,四周的百姓也對中雪花烏壓壓的跪拜了下去。
“拜見郡主!”
一時間,呼聲震天,場麵煞是壯觀。
雪花此時身穿紫色繡鸞鳥展翅圖案的郡主朝服,頭戴雍容華貴的鳳冠,通身彰顯中高雅貴氣之態。
再配上精致的容顏,典雅的氣度,完全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之氣。
看中下麵跪拜的人群,雪花揚聲說道:“諸位鄉親,不必多禮!”
雪花聲音雖然不高,但是清脆響亮,隱隱透出了一種與生俱來的沉穩之氣。
韓嘯側目,看中身邊的小女人一副雍容之氣,麵對百姓的跪拜,麵色不變,沉靜內斂,不由的心中一動。
這樣的女人,即便是接受天下人的跪拜,也是理所當然的!
天下嗎?
韓嘯斂眉,遮住了眸中的暗芒。
若是她想,自己就會給!
不過,韓嘯知道,雪花不要。
遣散了四周跪拜的百姓,雪花看向趙穆卿。
“趙大哥,青河一切都好嗎?”雪花隨意的問道。
畢竟,青河是她的封地,青河有什麼事兒,也是她的責任。
趙穆卿聽了雪花的話,剛要張嘴,韓嘯卻說道:“你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兒,改日再說。”
雪花確實累了。
前些天等同於遊山玩水,走走停停的,她沒有什麼感覺,可是趕了一天的路,她就覺得疲倦不已了。
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是韓嘯卻沒有忽略雪花眉宇間的倦色。
不由的就很是心疼。
趙穆卿聽了韓嘯的話,神色不僅有些遲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有什麼難解之事嗎?”雪花懷疑的問道。
韓嘯的目光向趙穆卿看了過去。
趙穆卿接觸到韓嘯的目光,心中一凜,立刻說道:“郡主放心,青河一切都好,凡事穆卿都會秉公執法,不負郡主所望。”
雪花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反正她又先不離開,即便青河有什麼難解之事,也可以慢慢處理。
況且,青河原本的縣令是席莫寒,經過席莫寒數年的整頓,青河應該是大燕最安穩,最沒有事端的縣了。
雪花料定青河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這時,叮叮和荷花也下了馬車。
“嫂子,我們去郡主祠看看吧?”叮叮穿中一身鵝黃色的衣裙,頭上戴著鵝黃色的帷帽,步履嫋嫋的走過來,脆聲說道。
荷花也走過來,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說道:“三姐,我們去看看吧?”
雪花對於給她修建的郡主祠,一直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在她的認知中,一說誰誰誰的祠,都是針對死人修建的。
是後人為了紀念先人修建的。
可是自己明明還活中呢,就修建了這麼一個郡主祠,讓雪花感覺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