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沒有說老夫人,直接把矛頭先指向了牆頭草的二夫人。
二夫人一見雪花,嚇了一跳。
她一向是最慣見風使舵的,本想在老夫人麵前賣個好,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被雪花聽見了。
二夫人心裏的後悔就別提了。
這幾日,老夫人和韓瑚母女的意思,二夫人在一旁是完全看明白了。
因為心裏對雪花怵頭,所以二夫人對於韓嘯納沈落雁為妾,是樂見其成的。
這樣一來,老夫人更加不會把中饋的權利交給雪花,而沈落雁的身份上夠不著,所以,二夫人考慮,老夫人肯定會想辦法,把中饋的權利一直的讓她掌管著。
這也免除了雪花利用中饋的權利,拿捏沈落雁。
二夫人因為心裏打著如意算盤,言語上就對韓嘯和沈落雁之間,有了諸多的暗示。
這一點,是深得老夫人的心的。
此時,二夫人看著雪花冷冽的神色,訕訕的道:“嘯兒家的,二嬸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老夫人聽了二夫人的話,瞪了她一眼,對於二夫人懼怕雪花的行為,相當的不滿。
二夫人能不懼怕雪花嗎?
雪花不僅品級高,嘴茬子厲害,打起人來也不含糊的。
就憑雪花那個彪悍的名聲,二夫人哪裏敢招惹?
二夫人敢肯定,她要是招惹到了雪花,雪花就敢對她動手。
而且,打了她,還肯定會白打。
雖然她是個長輩,但是二夫人也知道,她也不能把雪花怎麼樣。
二夫人冷眼旁觀,韓嘯對雪花那是一向縱容的。
就憑這幾次雪花和老夫人之間發生衝突,韓嘯別說是打雪花了,就連責備,都沒有過。
一個女人,在家裏身後有這麼一個男人寵著、縱著,還有什麼事兒不敢做的?
所以,二夫人對雪花一向是避而遠之的,盡量不招惹。
今天這事兒,對於二夫人來說,真是個意外。
她沒有想到,雪花竟然會來了鬆鶴堂,而且,門外竟然沒有人稟報。
雪花聽了二夫人的話,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說道:“二嬸是個長輩,以後萬不可再開這種玩笑了。若是二嬸有開玩笑的功夫,不若給表妹介紹個門戶相當的人家,把表妹風風光光的嫁過去。”
雪花一句話,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屋子裏原本熱火朝天的氣氛,因為雪花的到來,徹底的消失無蹤了。
一時間,甚至沉悶異常。
門外的丫頭婆子們,都偷偷的聽著屋子裏的話,心裏明白,這鬆鶴堂,又要起爭執了。
就是不知道這次,老夫人能不能如願,表姑娘能不能真的跟了世子爺?
雪花的話一說完,沈落雁麵色不變,韓瑚卻臉上特別的難看。
至於老夫人,臉上好不容易柔和的那些線條,又都緊緊的繃了起來,目光淩厲的向雪花看了過去。
“表嫂。”沈落雁首先麵帶微笑的和雪花打招呼。
雪花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和老夫人相交。
“劈裏啪啦”一陣電光閃過。
雪花眉梢微挑,襝衽道:“孫媳見過祖母。”
她本想對老夫人先執行君臣之禮的,但是想到韓嘯在旁邊,終歸還是壓下了怒氣。
怎麼滴也要先做給自家男人看,不是嗎?
至於和韓嘯之間的賬,當然要回到玉香苑再算,萬沒有被別人看笑話的道理。
老夫人看著麵前的雪花,特別是看著雪花頭頂上那套赤金鑲鑽嵌玉的頭麵,晃得她一陣眼暈,心裏不由的就一陣氣悶。
沒辦法,煙霞和籠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雖然雪花是來鬆鶴堂,兩個丫頭卻是把雪花好一通拾掇。
而且,走的不是輕靈俊秀的路線,而是富貴逼人!
一不小心,就能耀瞎人眼。
雪花身上穿的是紫金色繡團花圖案的雲錦長褙子,單身上麵的那層層疊疊的五彩鮮紅,就如同一層層的雲霞,向四周鋪展開來,微微一動間,就會流轉出炫目的光彩。
再加上頭上那套價值連城、獨一無二的頭麵,腕子上帝王綠的手鐲,耳朵上鑲鑽的耳釘,還有脖子上由大顆東珠串成的項鏈,使得雪花讓人一看就貴不可言,高不可攀。
更何況,雪花身上還散發著雍容華貴的氣質,讓人不敢直視。
就現在的雪花往屋子裏一站,簡直是壓過了一切的風采,讓整個屋子都亮了幾分。
不過,老夫人的心裏,卻暗了幾分。
老夫人看著雪花,聲音冷冷的道:“不必了,我老婆子承受不起!你不叫我給你請安,我就念阿彌陀佛了。”
屋子裏的氣壓,因為老夫人的話,更加的低了。
雪花眸底閃過一道厲光,隨即站直了身子,看向了韓嘯,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裝白蓮花嘛,她當然會。
韓嘯立刻站起了身,深邃的眸子中劃過一絲歉意,走到雪花身邊,對著老夫人道:“祖母,天晚了,您早些休息,孫兒帶著雪雪回去了。”
老夫人一聽,心裏猛地竄起一股怒氣。
她這個孫子,一見到媳婦,心裏就沒有了她這個祖母!
不行!她絕對不能容忍!
這幾日,孫子和外孫女一起承歡膝下的感覺,讓老夫人覺得,她要留住孫子的心,要降服雪花,就必須要讓孫子收了外孫女!
老夫人本想讓韓嘯和沈落雁再接觸些時間的,可是現在——
她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