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我、我沒有……”古雅的神色,有了強烈的驚恐,拚命的搖著頭。
“桀桀……”雪花忽然發出了桀桀的笑聲。
那笑聲,真的如同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這聲音,是雪花特意練習了好久,才能發出的聲音。
當初雪花練習這笑聲的時候,就連席莫寒那副淡然如風的樣子,都維持不住了,皺著眉頭,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雪花。
丫的,雪花一邊笑,一邊想捂住自己的耳朵,這特麼的笑聲,真瘮人!
發出這種詭異的聲音,真特麼有損姐的形象。
不由的,雪花的眼角,就斜向了旁邊那個一身黑衣,昂然站立,在這樣的氣氛中,如同地獄修羅似的男人。
——她的男人。
雪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是,她不可能不在乎韓嘯的看法。
這要是讓韓嘯有了心裏陰影,對她產生了厭棄,那雪花就得哭死。
其實,剛才和韓嘯拜堂的時候,雪花感覺到身邊那個熟悉的氣息,心裏“砰砰!”亂跳,她甚至有一瞬間,想不顧一切的掀開蓋頭,撲進韓嘯的懷裏。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瘋狂的思念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那種萬蟻噬心般的煎熬,若非是有韓嘯的性命,荷花的性命相威脅,雪花不確定自己能忍得住。
雪花多麼想貪婪的看一看她的男人,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她若是真的看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撲過去,所以,她現在隻能偷偷的用眼角斜一眼。
不過,令雪花失望的是,韓嘯的神色竟然沒有絲毫的改變,依然如同一塊冰塊般,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而那雙幽深的眸子,更讓人看不出裏麵的任何情緒。
雪花的心裏,不僅有些打鼓。
她家男人的氣息,變得好陌生。
不過,現在不是想韓嘯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古雅的記憶喚醒。
雪花這次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思回來的,若是不能喚醒古雅的記憶,不能問出化解荷花身上天靈蛇的毒素的方法,那麼她就會裝作真的是一縷幽魂,從這裏離開後,她會親自去南夷打探。
荷花是因為她中毒的,她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解毒的方法。
當然,這裏麵的變數太多了,比如,現在堂上竟然坐了一個皇上。
雪花雖然沒有看同晉帝,但也能感覺到從上方傳來的那雙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
那目光,一直是釘在她的身上的。
這讓雪花的頭皮有點發麻。
雪花吸了一口氣,收斂心神,陰森森的瞪著古雅,說道:“古雅,你看看那是誰?”
雪花說完,指向了古雅的身後。
古雅的身後,層層黑霧之中,慢慢的飄出了一個人影。
飄,的確是飄出來的。
因為此時喜堂外的房頂上,一個穿著破舊道袍的道士,正在盤膝而坐。
道士微眯著眼睛,時不時的手裏的拂塵揮動一下,或是手指掐一掐。
隨著道士的動作,下麵喜堂裏的雪花,總會變化一下漂浮的高度,營造出縹緲的氛圍。
當然,現在又多了一個飄出來的人影。
此人影一出現,立刻對著古雅伸出了手,聲音飄忽的道:“雅兒,你好狠的心……,我死的好不甘心,好冤枉呀……”
“你、你是誰?”古雅看著飄出來的人影,搖著腦袋尖聲大叫。
“雅兒,你竟然忘了我?”
人影慢慢的飄到了古雅的麵前,一臉悲傷的樣子。
喜堂中尚算清醒的人,這時候看清楚了,飄出來的這個人影,一身的紅衣喜服,濃眉如墨,鼻梁英挺,五官如刀削斧刻,深邃俊美。
這個人……
人們的目光,不由的轉向了喜堂中站立的黑衣男人——韓嘯。
這兩個人,長得好像呀。
唯一不同的,就是氣勢。
一個冷硬,散發著一身寒氣,一個顯得略微柔弱些,溫潤些。
韓嘯冷冷的看著新飄出來的人,幽深的眸子,任何人都無法探查到底。
新飄出來的人,偷偷看了看韓嘯,不著痕跡的咽了咽口水。
“你是誰?我、我不認識你!”古雅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來人。
“雅兒,我好傷心,你不僅忘了我,你還要和別人拜堂成親……”來人伸出慘白,如同骷髏般的手,指著古雅,繼續道:“雅兒,你說過的,你說這輩子隻做我一個人的新娘,難道你忘了嗎?我身上的喜服,就是我們拜堂的時候,我穿的,是你親自挑選的……”
來人的聲音,飄飄忽忽,臉上的神情,更是說不出的哀傷幽怨,在綠色的熒光下,仿佛來自地獄,滿含淒苦的鬼魂。
“雅兒,你知道嗎?地獄的風好冷呀,地獄的水好難喝呀,地獄的飯菜好難吃呀,地獄的……”
來人說到這兒,頓了一下,這個、地獄的飯菜?
雪花偷偷瞪了來人一眼。
果然是個吃貨,裝鬼也不忘了說到吃!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古雅開始渾身顫抖,尖聲叫道。
來人聽了古雅的話,愈發的一臉幽怨,幽幽的道:“雅兒,我是無痕呀,風無痕,我是風無痕……你說過,這輩子,上天下地都陪著我的,你說過,這輩子隻做我一個人的妻子的,你說過……”
“啊——!”
古雅忽然捂著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