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和二夫人伺候著老夫人去的,韓嘯騎馬走在幾個人的馬車前麵。
出發前,老夫人看著桂姨娘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在桂姨娘期盼的目光下,沒有張嘴叫桂姨娘一起去。
桂姨娘雖然身為貴妾,也是沒有出門應酬的資格的,否則,會被認為是對主人的不敬。
妾的身份,終歸是出不得廳堂的。
老夫人原本是想著早早的把桂姨娘扶正了,然後就可以帶著桂姨娘去給於氏賀壽了,畢竟桂姨娘和於氏是嫡親的姐妹,對於慶國公府,老夫人可是滿滿的結交之心。
可是,定國公對於把桂姨娘扶正一事兒,卻無論如何不答應。
老夫人暫時沒辦法,隻得徐徐圖之。
雪花等人是在慶國公府的二門下的車,一下車竟然好巧不巧的正碰上席莫寒從內院出來。
“席大哥。”雪花驚喜的叫道。
席莫寒一身醬紫的錦緞長袍,腰係玉帶,頭戴金冠,少了斯文之氣,多了高貴之風。
席莫寒看到雪花先是眼前一亮,隨即眸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
“小丫頭。”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叫出口,瞬間斂去了席莫寒身上的冷漠,換上了堪比陽光的溫暖。
雖然眼前的人已經換了一個身份,雖然眼前的人眉眼間有了女人的風情,雖然心仍然會痛,可是,看到這樣一個舒展的笑臉,看到那笑臉上滿滿的幸福,他還有何求?
雪花上上下下打量席莫寒,眼裏露出調皮的笑:“席大哥,你現在這副富貴逼人的樣子,我都不敢認了。”
席莫寒看著雪花眼中的狡黠光彩,無奈的搖頭失笑,“又來打趣席大哥。”
說完,對著踏出馬車的老夫人躬身一禮,“老夫人。”
雪花連忙走到老夫人旁邊,攙著老夫人的胳膊,盡孫媳婦的孝心。
老夫人對於席莫寒對她執晚輩禮非常滿意,對席莫寒點了點頭,就被站在門口迎客的席莫寒的堂嫂招呼著向內院走去。
這時,侍郎府的馬車停在了二門前。
肖侍郎夫妻雖然對當初席莫寒不肯娶肖玉容之事耿耿於懷,但也不能和席莫寒斷了甥舅關係,畢竟席莫寒如今位高權重,深得皇上器重,更兼宮中還有一個生了皇子的貴妃娘娘,所以,席莫寒這棵大樹,他們還是要牢牢扒住的。
“寒兒。”項氏跨出馬車後,親熱的對著席莫寒打招呼。
席莫寒神色淡淡的對著項氏喊了一聲舅媽。
“表哥。”肖玉容對著席莫寒規規矩矩,冷冷淡淡的施了一禮。
席莫寒一皺眉,兩人自從那次在侍郎府席莫寒拒絕娶肖玉容一事兒後,這還是第一次見麵。
不得不說,如今的肖玉容仿佛是失去了水分的花,身材消瘦,膚色暗淡,離著枯萎不遠了。
“表妹還是整日在家……禮佛?”畢竟是嫡親的表妹,席莫寒看到肖玉容如今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玉容會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的。”肖玉容眼瞼未抬,聲音淡淡的道。
項氏聽了女兒的話,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掏出帕子開始拭淚。
“表妹,你……又何必?”席莫寒終歸是不忍心,說道。
“這是玉容的選擇。”肖玉容說完,攙扶著項氏的胳膊,向內院走去。
至始至終,仿佛都沒有抬頭。
雪花和老夫人、二夫人被引進慶國公府主屋正廳的時候,立刻就吸引來了滿屋子的目光。
原本熱熱鬧鬧,珠翠環繞的屋子,立刻一靜,所以人的目光都極快的掠過老夫人,落在了雪花的身上。
這還是雪花自從成親後,第一次正式出現在人們麵前。
雪花上身穿了一件淺粉色的出風毛的長褙子,內罩鵝黃色的繡紫藤花的夾衣,堪堪的在頸項部分露出了一圈紫藤花,頭上梳著簡單的彎月髻,插著赤金鑲嵌粉鑽墜流蘇的發簪,微微一動,光華流轉,和雪花眸中的光彩交相輝映,相得益彰,端的富貴無雙,靚麗無雙。
如此人物出現在滿布喜氣,裝飾奢華的廳堂中,仿佛瞬間把廳裏的富貴之氣都奪了去,也把人們的眼球都奪了去。
對於雪花,京城的貴婦們都不陌生,感情也有點複雜,畢竟,因為雪花,她們多少都曾經破過一筆小財。
就算記不住別的,她們也記得自己曾經深深喜歡的某件昂貴的首飾,如今正在雪花的手裏。
於氏一見老夫人進來,立刻起身離炕,迎了過來。
一番寒暄過後,老夫人被讓到了客座的最高位置上。
雪花緩步向前,對著於氏盈盈彎腰。
“雪花祝老夫人福壽延綿,康泰喜樂。”
“嗬嗬,好,借郡主吉言。”
於氏滿臉生輝,對於雪花如此給她麵子高興異常。
畢竟前些日子的見麵可謂是生疏至極,於氏心裏沒底雪花會怎麼樣對她。
雪花在席莫寒心裏的分量於氏明白,席莫寒在皇貴妃這個妹妹心裏的分量她也明白,皇貴妃在皇上心裏分量如何她不敢擅自揣度,但宮中唯一生下了皇子的,可就皇貴妃一人。
這一點說明了什麼,不僅於氏,京城裏的所有達官顯貴心裏都是雪亮的。
於氏雖然身為席莫研和席莫寒的嫡母,可是對於這兄妹二人,彼此之間卻有著心知肚明的隔閡,於氏根本就幹涉不了這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