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別想了,越想越害怕。
不過,就是單純地對著一個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僵屍,她也不能不害怕呀?
“道長呀,你看你這酒也喝了,咱還是走吧?”雪花苦兮兮地道。
她決定了,她一定要緊緊地跟著老道。
現在不是在她曾經以為的密洞裏,也不是她所謂的寶藏,隻是人家的祖墳,旁邊還有人家老祖宗看著,她可是再也不敢自己一個呆著了。
“走?走得了嗎?”老道搖了搖頭,“丫頭,現在外麵都快天崩地裂了,還出的去嗎?”
雪花想起來了,現在外麵正在雪崩,確實有些不妙,可是——
“那您老是從哪兒進來的?”雪花問道。
“那!”老道說著,向上麵指了指,“你不也是從那下來的嗎?”
雪花順著老道是手指看去,正是她掉下來的地方。
雪花有點明白了。
“那個通道是您挖的?”
這很象是盜墓的挖的那個盜洞呀。
“是呀,我老人家費盡千辛萬苦,又是擺卦又是掐算的,最後聞著酒味才找對了地方,這好不容易挖了下來,結果剛喝上酒,就出不去了。”
雪花有些無語了,您說您一個出家人,竟然把所學用到挖人家祖墳上來,也真的夠奇葩了。
不過,雪花也真是慶幸這老道打的這個盜洞了,她落下去時肯定是正砸的盜洞上,順著盜洞就滑下來了,否則,她肯定已經……
雪花又想起了那吞噬一切的白雪,又想起了在漫天的雪雲中向她奔來的那個身影,心中驀然一痛。
其實,疼痛本來就未曾停止,不過是被她刻意忘記了罷了。
“丫頭,你也是個福大命大的,竟然能碰巧落到老道挖的通道裏,這也是天意呀。”老道終於露出了一副出家人的模樣,有些感歎地道。
雪花心下卻有些淒涼,命大是真的,福大嗎?有待商棰。
“道長,咱就是先出不去,也別總在這兒呆著,對不對?”雪花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國君,“這人家主人一直看著呢,咱在這兒顯得多沒禮貌。”
“嗬嗬,無妨,丫頭,別害怕,一切都是命數,你做了什麼,沒做什麼,都是天意,任何人不得違之。”老道仿佛明白雪花心中所想,樂嗬嗬地說道。
別說,跟這麼一個偶爾象個老神仙似的人在一起,有時候也是很讓人安心的,起碼,他披著一件道袍,說出來的話,能讓人給自己找個心安的借口。
雪花的心踏實了些。
事情是北齊引起的,當然要由他們承擔後果。
話雖然這樣說,老道還是站起了身,領著雪花向通出去的門洞走,其實應該說是墓道。
墓道裏也鑲嵌著夜明珠,光線很是柔和。
“道長,這裏沒有什麼機關暗器吧?”雪花邊走邊看,很怕忽然間從哪兒飛出幾支毒箭來。
“嗬嗬,當然有。”老道說著,指了指旁邊的牆上的一處彩繪的壁畫道:“隻要不小心碰上那隻鷹的眼睛,整個墓道中就會萬箭齊發。”
雪花嚇了一跳,連忙離那裏遠了些。
“丫頭,嚇你的。”老道看到雪花的樣子,笑嗬嗬地道:“這裏麵的機關已經被貧道關上了。”
雪花翻了個白眼。
你說你一個出家人,竟然沒事兒嚇唬小孩子。
老道帶著雪花走到一個拱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立刻,酒香撲鼻,迎麵而來。
雪花大致數了一下,這裏竟然擺放著上百個大壇子。
看來,老道就是奔著這些壇子來的了。
“丫頭,這旁邊的墓室裏都是些陪葬品,你若是想要什麼,盡管去挑了來,放在這裏也是白白的埋沒了。”老道說完,對著雪花揮了揮手。
“道長,您真的是出家人?”雪花懷疑地道。
有這樣的出家人嗎?不僅自己盜墓,還慫恿別人拿人家陪葬品。
“嗬嗬,丫頭,凡事不要拘泥世俗的眼光,隨心則可。”老道也不介意雪花的話,自顧自地開始拿酒葫蘆裝酒。
雪花看了看,走到鋪在地上的一張老虎皮上坐了下來。
老道既然不出去,她也不出去了。
“道長,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呀?您挖的那個洞口現在肯定被雪埋上了,我們還出得去嗎?”
雖然這樣問,雪花卻並不怎麼擔心。
這個老道如此鎮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肯定能出去。
“不急,等外麵的人把雪都挖走了,我們自然就能順著洞口爬出去了。”老道氣定神閑地道。
“誰會挖……”
雪花頓住了,眼前又浮現出了席莫寒一臉焦急的樣子,還有那個在漫天雪雲中向她奔來的身影……
不,不能想!她不能去想!
不想心就不會痛!
雪花猛地搖了搖頭,開始找話題。
“道長,您說這北齊的國君手裏為什麼拿著一套女人的嫁衣呀?”
“他媳婦跑了,不要他了,所以他死後就拿著他們成親時他媳婦穿的那套嫁衣,希望死後能見到他媳婦。”老道無所謂地道。
雪花立刻想起了關於北齊開國皇上和皇後的事兒,看來,又是一個後悔莫及,佳人杳然的故事。
事情已經發生了,錯已經犯了,難道還能回到從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