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剛才肖玉容聽了席莫語的話隻是臉色小變,那現在聽了於氏的話則是臉色大變了。
其實不僅肖玉容的臉色變了,雪花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席家母女的態度太曖昧了,這種親昵透露出了信息,再聯想起初說她照顧席莫寒的那翻話,這裏麵暗含了什麼,雪花心中有些明了了。
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不過是一顆心罷了。
“老夫人的厚愛雪花心領了,那等富貴之物,雪花是萬萬生受不起的。”雪花說完,對著於氏彎身一福,拜辭了於氏的好意。
“妹妹不必客氣,娘既然給了妹妹,妹妹就受得起。”席莫語拉過雪花,挑眉斜了肖玉容一眼。
肖玉容的臉色一時間變得蒼白,咬了咬唇,眼珠轉了轉,瞬間恢複了神色,巧笑倩兮地道:“是呀,雪妹妹是個有福氣的,絕對受得起,昨日去定國侯府,侯府老夫人也說要給雪妹妹送些補身子的東西呢,話裏簡直把雪妹妹當成自家人疼愛了。”
雪花聽了肖玉容的話,立刻想起了侯府老夫人外看慈祥可親,內裏卻對她的身份多有貶低的樣子,不僅冷淡地道:“肖姐姐此言差矣,侯府老夫人不過是因著我送了些自己做的棗,想著回份禮,給些銀錢罷了。”
她既然是進京來賣棗的,索性痛痛快快地說出來罷了,她就是一個農家女,身份地位在那擺著了,你們若是想買棗,歡迎,其它的,免談。
況且,肖玉容這時提起這種話,不過是在暗示她和侯府的關係罷了,其實,說白了是在暗示她和韓嘯的關係。
對於這些,雪花早就有所準備了,昨天趙子沐就提過,喬琛那番話很快就會傳遍京城,雪花相信,肖玉容肯定是聽說了。
何況,當初在青河縣衙,韓嘯對自己的態度,肖玉容就已經放在心裏了。
肖玉容對席莫寒的心意,雪花是再明白不過了,若說以前還有所懷疑,現在知道肖玉容的姐姐早就故去了,也一切疑慮盡失了。
在席家母女麵前汙蔑自己的名聲,不過是覺得自己對她有威脅罷了。
雪花內心一陣苦澀,威脅?能有什麼威脅,三年了,席大哥都沒放下那個人,任何人也沒能撼動他心裏的那個人的位置,自己也不過是一直自作多情罷了。
於氏聽了肖玉容的話後,微微蹙眉,雪花和侯府的牽扯畢竟關係到國公府的臉麵,他別的到不在乎,可是席莫語還沒出嫁,自己女兒的親事若是因此受到影響就得不償失了。
席莫語一見她娘皺眉,立刻接口雪花的話,“就是,侯府雖說是富貴之家,這吃人東西也應該給銀錢的,況且,妹妹家的棗可是金貴的東西,和侯府非親非故,當然不能白給。”說完,對著肖玉容扔去一個不滿的眼神。
“語兒,你不是說要帶著雪丫頭去賞花嗎?快去吧。”於氏對著幾人揮了揮手。
她要靜一靜,好好地算計一下利弊。
當然,至於肖玉容該幹嘛去,於氏沒提,因為肖玉容從來不用人特意招呼,你即便對她不理不睬,她照樣會隔三差五地來國公府。
雪花對著於氏福身一禮,腳步不緩不急地隨席莫語向外走。
肖玉容咬了咬牙,臉色火辣地壓下心底的那股羞惱,舉步跟著席莫語和雪花一起向外走。
她一早就聽說貴妃表姐賜下了幾盆罕見的蘭花給表哥,那麼蘭花肯定是放在芳菲苑中了。
她已經好幾年沒去過芳菲苑了,表哥離開國公府後,姑丈就叫人封了芳菲苑,現在表哥回來了,肯定是住進了芳菲苑。
她,一定要去看看,看看那個一直埋在她心底的地方。
“妹妹不知道,貴妃姐姐賞的幾盆蘭花真真是名貴。”席莫語親熱地拉著雪花的手,邊走邊說:“大哥一回來,貴妃姐姐立刻就差人把花送了過來。”席莫語說到這兒,臉露得意,又似有感歎,“要說貴妃姐姐這幾年最惦記的就是大哥了,我猜想著,貴妃姐姐見到大哥,沒準會哭鼻子呢。”
“這話倒是真的,前些日子我和娘進宮去給貴妃表姐請安,提起表哥要回來了,貴妃表姐當時就高興地掉下了淚來。”肖玉容仿佛沒感覺到席莫對她的冷淡,脆聲笑著接口說道。
“貴妃娘娘是……”雪花麵帶疑惑地問。
不怪她孤陋寡聞,人家畢竟是貴妃,她雖然斷定那應該是席莫寒的姐姐或是妹妹,但沒人明說,她也不能亂說不是?何況,明擺著的例子,這肖玉容和國公府還是姑舅親呢,可是看這情形,分明象有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