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球介紹的鋪子裏,有一大半都是劉鵬的主子的。
“是,是呀。”劉鵬提著心,小心翼翼地回答。
姑娘,隻要您不把最大的那幾處要去,其餘地您就隨便拿吧,免得我家爺一個把持不住,都給了你您。
“光聽你們說,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不如一起去看看吧?”雪花說完,征詢意見似的看向裴球和劉鵬。
兩人聽了雪花的話,連連點頭。
雪花又看向張連生和韓嘯。
張連生絕對沒意見,凡事雪花做主,韓嘯則直接站起了身,大步向外走。
雪花連忙緊走幾步,趕上韓嘯,“爺,您……”
雪花在想措辭。
韓嘯見雪花跟上來,立刻放緩了腳步,側眸看向他。
雪花蹙眉想了一下,又向韓嘯靠近兩步。
韓嘯麵上不動,心跳快了兩下。
“爺,您見得人嗎?”雪花做賊似的,悄悄問道。
韓嘯的心跳立刻停了一下,吐出一口氣,心跳恢複了平穩,橫了雪花一眼,“爺,——本來就見得人!”
說得他好像是犯了事,抑或是長得見不得人一樣。
韓嘯沒忘記,雪花一直懷疑他犯了事兒。
雪花不知韓嘯心中所想,偷偷向後看了看,又靠近韓嘯一步。
“現在您身邊沒有人保護著,您一出門,萬一……”雪花沒說完,小手偷偷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雪花其實早就把韓嘯犯了事的念頭摒棄了,韓嘯若是犯了事,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侯府嗎?
她隻是擔心,他沒那一大堆排場跟著,單獨出門能行嗎?
她可是要去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店鋪。
不是背著人,偷偷地從這裏到侯府,或是從侯府到這裏。
韓嘯看著那張精致的小臉上露出的關心,明白了雪花的意思,知道雪花是惦記他的安危,惦記他沒人保護著會被人劫殺,心跳不由地又快了一下。
是很輕,很輕的一下,象似輕飄飄地一下。
“別擔心,光天化日之下,歹人沒這麼猖狂。”語氣是絕對地柔和,不參雜一絲一毫的冰冷之氣了。
“哦。”雪花點了點頭,京城的治安總歸要好一些吧。
不過,還是有點不放心,凡事都有萬一,韓嘯這可是在幫她,若真因此出什麼意外,她也是萬死難辭其咎的。
“要不,爺,您別騎馬了,您和我一起坐馬車吧?”
雪花說完,晶亮清澈地大眼睛看向韓嘯。
坐在車裏露臉的時間就少了許多,應該會安全許多。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再看到那雙眼睛裏毫無遮掩的關心,身上本就因為雪花的靠近而散去不少的冷寒之氣,倏然盡斂。
韓嘯身上的氣勢一收,後麵的裴球和劉鵬都舒了一口氣,感覺空氣清新了許多,呼吸順暢了許多。
馬車裏煙霞和籠月早就備好了茶水、糕點等物,雪花上車後,韓嘯很自然地就跟了進去。
張連生眼瞅著韓嘯上了雪花的馬車,心中那個糾結憂慮呀。
雪花也大了,這侯府世子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了雪花的馬車,這、這……這傳出去雪花將來還怎麼嫁人?
雖說這位爺這些年幫了他們兩家許多,他的心思他們夫妻和李家夫妻也猜出了一些,可人家身份在那擺著了,斷不會娶一個農家女為正妻的,可是,別說是李家夫妻了,就是他們夫妻也不同意雪花給人家做小,給人家做小說白了就是做個暖床的丫頭,說到底就是一個奴才,他們兩家不求錢不求勢的,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若說是席大人對雪花有心,他們還到是放心,也樂見其成,這幾年席大人對雪花怎麼樣,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席大人年輕有為,潔身自愛,盡管縣城裏各個大戶人家都拚命地想把女兒嫁給他,或是直接想送給他做小,都被婉拒了。
他和自家婆娘一直猜測席大人是在等雪花長大。
可是,現在雪花長大了,席大人反倒是對雪花疏遠了。
一路行來,張連生不是傻子,雪花和席莫寒之間那種淡淡地隔閡,他都感覺出來了。
唉,歎了一口氣,張連生踏上了自家的馬車,雖說他不放心雪花和韓嘯共乘一輛馬車,可雪花是個有主意的,她的事,他幹涉不來。
何況,那位世子爺的威勢,實在不是他能承受的。
雪花終於有些習慣了和韓嘯共乘一輛馬車的那種——
無話可說的、曖昧與尷尬並存的、不自在的感覺。
隨手斟了一杯茶遞給韓嘯,雪花自己則拿起一塊小點心放進了口中,然後掀開車簾的一角向外張望。
因為時間還早,大的酒樓飯館還沒開門,但早點鋪子正生意興隆,人來人往的行人,從衣著穿戴上就能看出比青河高了不是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