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貫冰冷的語調中,還夾雜了些許的溫情。
“你想在路上病倒嗎?”見到雪花如此,韓嘯的聲音又恢複了正常。
當然,這個正常是雪花觀念裏的正常,也就是冷冰冰,又剛又硬又寒,夏天可以解暑氣,遇險可以當武器。韓嘯一句話砸過去,起碼一般的小毛賊都會不戰而屈。
“爺,我身體很好。”韓嘯聲音一正常,雪花反而自在了。
她,欠虐嗎?賤?
臥槽!哪能這樣說自己?
“你自己去照照鏡子,你這個樣子能走到京城嗎?”
韓嘯瞪著雪花,他一想到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如此食不下咽,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他的胸中就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怒氣。
還很好?她也不看看,她的身體都輕得象羽毛了!
這才多長時間,一個多月前他把她從水裏抱上去時,她的身體還是有些豐盈的,而現在,纖腰細得他一隻手就能握過來,但是——
韓嘯閉了閉眼,隨即語氣低沉下去,“你好,爺不好,爺還需要你照顧。”說完,就著晨光,顯得臉色愈發的蒼白,嘴唇亦毫無血色,濃眉輕擰著,眼微闔著,一臉的虛弱病態,甚至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能掛了。
雪花……啞然。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瘦的厲害,精力和體力都有所下降,可她就是吃不下。
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想法,韓嘯隱忍著道:“吃不下也要吃,你若是病倒了,爺就隻能等死了,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凶險?”
凶險?雪花一驚。
是呀,就憑韓嘯這個躲著不讓人發現的樣子,能沒凶險嗎?
唉,她一直過著安穩平靜的日子,從沒考慮過會有多麼凶險的問題,隻想著不讓人發現韓嘯就罷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可聽韓嘯的口氣,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況且,韓嘯的傷口可是血淋淋地,貨真價實的,那可是真能要人命的!
吃!她必須吃!她必須要把精力和體力提升到最佳狀態。
隻有這樣,她才能即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才能把韓嘯和她自己平平安安地送到京城。
想到這兒,雪花挾起一塊黃燦燦的米糕就吃。
韓嘯不動聲色地籲了一口氣,眼底的眸光柔和了下來。
終於,雪花吃了一頓,這一個多月以來,吃得最多的一頓飯。
韓嘯雖然仍不滿意,但也知道不能讓雪花一次吃太多,否則反會傷了胃,隻不過眸底有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爺,您說吧。”雪花放下碗,等著韓嘯給她講故事。
其實,她知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多越不好,隻會死得越快罷了,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韓嘯,畢竟是叮叮唯一的親哥哥,而且,自己成為當事人就三次了,若是萬一因為韓嘯死了,她希望能死個明白,即便不明白,也不能太糊塗。
稀裏糊塗地做事,不是她的風格,而且,這一路上要保證韓嘯的安全,她需要知道的多一些,這樣,真遇到什麼凶險的時候,才可以防患於未然。
“從小,就有一股神秘人想殺我。”低沉的聲音,配上麵無表情的表情,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
從小嗎?真不幸,然後呢?
雪花眨著眼睛,等韓嘯繼續。
韓嘯回視雪花,沒了。
那些具體的,驚險刺激又跌宕起伏的精彩情節呢?雪花繼續眨眼。
韓嘯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不明所以。
雪花撫額,明白了,人家已經說完了。
唉,算了,她想什麼呢?這位爺一向惜字如金,多說幾句話都難,她還指望他講什麼精彩的故事?
太異想天開了!就算有引人入勝的地方,也會被這位爺一帶而過的。
不過,雪花卻也明白了,為什麼從當年第一次見到韓嘯,他身邊就那麼大的排場了。
話說,隻要在明麵上,韓嘯的排場就沒小過,甚至比王府的那個吃貨都大,這也說明,這位爺明裏暗裏都活得很艱辛。
雪花想到這兒,又咂舌又搖頭。
唉,人品呀,這位爺的人品,也沒誰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韓嘯眼眸一眯,盯著雪花道。
他好像被人給蔑視了,不對,好像還有可憐、同情、讚……同、理……解?
雪花連忙收起了心裏的那些感歎,賠笑道:“爺,我覺得您能長這麼大,真是太不容易了。”
要不怎麼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呢,自己心裏怎麼想,竟然到由眼睛表達出來了。
看來,她的功力還是太淺了,雪花自我反省。
“是、嗎?”聽了雪花的話後,韓嘯咬著牙吐出了兩個字。
“是……”雪花是不下去了,她這句話好像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