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費兩人跟了她這些年,難道不知道她把那些棗樹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嗎?
與那些樹相比,其它的名譽什麼的,在她眼中不過是糞土罷了。
雪花原以為席莫寒的房間會挨著她的房間的,她記得定房間時好像小二也說了是緊挨著的三間上房,所以便在隔壁房間門前站定,敲了敲門,喊道:“席大哥。”
腳步聲傳來,房門被人打開。
雪花怔住。
韓嘯的臉上神情莫辨,隻是如寒星般的眸子中有一小簇火光在跳動。
這個丫頭,一定要視禮教為無物嗎?
她難道不知道客棧中魚龍混雜,若是被人看到她一個年輕姑娘家晚上進入男子房間,會被人看輕嗎?
她的閨譽還要不要?
韓嘯心裏怒火上湧,但一看到雪花小臉繃得緊緊的,秀眉深蹙,眼底有難掩的焦急,不由想到她對那些棗樹抱的期望,隻得壓下火氣,冷聲道:“進來吧。”
進去?
她什麼要進去?
她又不是找他?
雪花不明所以,剛要說她找的是席莫寒,韓嘯又開了口。
“顧叔,把席大人請過來。”
“是,爺。”
顧賢抬腳就向門外走。
“那個、我……”
雪花剛一張嘴,就被顧賢微微一笑打斷了。
“三姑娘請進屋稍等片刻,在下這就去把席大人請過來。”
她、她為什麼要去韓嘯的屋裏等席大哥?
她自己去找席大哥不就行了嗎?
“不用了,顧叔,我……”
“進來!”
雪花話沒說完,就又被韓嘯冷冽地打斷了。
雪花望著韓嘯那冷颼颼的眼神,一時間竟沒敢再反駁,乖乖地走了進去。
隨即就又唾棄自己,怕他幹嘛?
就算她這幾年吃住在秋水別院,吃的住的,嗯,間接的是他的,但,那又怎樣,她付錢了是他們兄妹不要嘛。
那個,不過,她還是有點氣虛,難道這就是吃人嘴短?
房間裏隻有雪花和韓嘯兩人,雪花忽然感到有點不自在。
不是她要不自在,是韓嘯時而略過來的眼神讓她不自在。
她也說不清那雙寒星般的眸子裏有什麼,總之,就是讓她頭皮有點發麻,好像她又做錯了什麼事似的。
雪花不喜歡這種感覺,韓嘯要是直言她怎麼怎麼了,她立刻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出言反駁,可韓嘯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她反而覺得理虛氣短。
真是奇了怪了。
雪花一時竟忘了她的那些棗樹,皺起小眉毛,有些苦惱地側頭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吃過飯了嗎?”低沉又略帶威嚴地聲音傳來。
“沒有。”雪花下意識地答道。
腳步聲向門口移動。
房門打開的聲音。
“去把三姑娘的飯端過來。”冷冷地命令聲。
“是,世子爺。”激動又驚慌的聲音。
雪花知道,那是煙霞和籠月。
她的丫頭,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雪花有些不憤。
“小丫頭,怎麼了?”
一聽見席莫寒的聲音,雪花的不憤立刻不翼而飛,嗯,其實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