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說的都是實話。”
“就是。金花娘,你也別說雪花,你們本來就是醃了賣錢的。”聽到驢車聲走出來的黃氏,正好聽到了雪花母女的對話,於是接了口,“你們家這個三奶奶,平時根毛不拔,還最愛沾便宜,你要是不明白的告訴她是賣錢的,她非得天天來要。”
黃氏還真一語中地。
“她嬸子,快別這麼說,昨天三奶奶還給拿了兩個窩頭來呢。”
“是呀,兩個能砸死人的窩頭。”雪花嘟囔道。
黃氏一聽,“噗嗤!”一聲笑了,“你別說,昨天她說去家裏拿窩頭,我還真嚇了一跳,以為這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鐵公雞要拔毛了。結果窩頭拿來一看,明白了。就這窩頭的硬度,那要是咬一口,絕對能咯掉一嘴牙。她這是怕牙咯掉了,才給你們拿來的。”
夏氏聽了黃氏的話哭笑不得。
有些話黃氏能說,她不能說。
“金花娘,今天一上午我可是看到好幾個人來你家要醃菜了。”黃氏斂了笑容,正色道,“這樣可不行,誰一來你就一大碗一大碗的給,這有多少也不禁要呀?”
“可人家拿著碗來了,我總不能不給吧?”夏氏為難地道。
雪花的心開始滴血,原來不止周氏一人呀。
黃氏想了想,道:“這樣吧,我一會兒去各家串串門,把你家醃菜賣錢買糧吃的事說了,我看誰還好意思再來要?”
雪花一聽,真想大聲說一句:張嬸,您太可愛了!
“娘,咱家樹上的棗呢?”雪花看著出門時紅彤彤,現在則綠幽幽的老棗樹疑惑地問。
“你大姑姑來了,想吃棗,你奶帶著幾個孩子過來摘走了。”
“什麼!娘,那可都是留著給您吃的。”雪花一聽那個氣呀!這些棗,平時她們姐妹都不舍得吃,即便掉下來的也都一個個撿起來曬好了留著給夏氏吃。雪花要求夏氏每天都要吃個五、六個,原本算著夠夏氏吃一冬天的,可現在,雪花仔細瞅了瞅,一樹的葉子,竟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娘現在天天喝那麼金貴的藥,哪兒還用得著吃棗呀。”夏氏連忙安撫女兒,“你大姑姑帶著身子,想吃棗,當然要讓她吃了。”夏氏說到這,麵色一黯。當初她剛懷上荷花時也想吃棗,可不敢和連氏說,因為她知道,說了也白說。還是李達晚上偷偷過來老房子這邊摘了幾個棗回去,結果棗核沒藏好,被連氏發現了。連氏指桑罵槐地把她大罵了一頓,直到荷花出生,連氏還記著這事,幸災樂禍地說她是偷棗吃,才生的女兒。
“我奶不是說吃棗生女兒嗎?她還敢給我大姑姑吃?”雪花問道。這事她聽金花說過。就因為她娘吃了幾個棗,被她奶罵得差點小產了。
“這……”夏氏答不上來了。誰都知道,吃棗和生女兒沒關係。
“奶不但把棗都摘走了,招弟還打了荷花。”梨花嘟著小嘴開始告狀。